武英殿里,皇上边翻着大理寺的案宗,听徐之锦说着他对这些和尚口供的判断。
“呼延,你怎么看?”
呼延锦上前道:“启禀陛下,僧人的口供虽然只是一面之词,但长安府递交的卷宗也有瑕疵。它前面说得到消息有僧众造反,后面却又只抓得这二十四人,且年龄均在四十以上。
陛下,这些僧人从小出家,何必等到年老体衰才来造反,这于理不合,几十个僧众,且不说他们手无寸铁,就算拿有刀剑,恐怕连个县衙也打不下来。
还有就是时间,前面说得到消息立即围剿,后面又说大批逃遁,陛下,这卷宗实在经不起推敲。”
吴尚书也道:“陛下,李都督正好就是陕西行都司的人,他对长安的情况也很熟悉,不如您听他说说当地对寺庙僧众的管理。”
“陛下,末将对陕西布政使司的管理并无太多了解,只是,末将的母亲信佛,末将也曾陪着母亲到附近的寺庙里斋戒过数次。”
朱瞻基刚才见李英和他们一起进来,就知道他们让李英来替他们说话,心中大大不悦。
却不曾想,李英开口并未说陕西府衙不好,而是说自己母亲斋戒的事,这让他的心里舒坦了许多。
地方武装与中央官员来往过密,本就是皇上的大忌,呼延锦又如何不知?进殿之前,他就和李英说好,只能如此这般。
如今看到皇上的脸色缓和,几个人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只听李英继续说道:“末将母亲相熟的主持已经六十有余,很多事还要亲力亲为,我母亲便问他,为何还不培养写年轻僧人,将来也好继承衣钵。
那主持道:洪武年间进寺的僧人都已经慢慢老了,永乐、洪熙,几乎就没有进过新的僧人,明年,他们就无法再接待前来斋戒的信徒了。”
“哦?还有这事?朕怎么一点消息也没听到?”
旁边站着的僧录司正印背上早冒出了冷汗,还好呼延锦替他圆道:
“僧录司人手少,若是不知,也应该是陕西僧纲司未将此事呈报京城。”
僧录司正印赶紧的看了呼延锦一眼,赶紧投桃报李:
“陛下,微臣自知失职,种种情况来看,三法司所得结论应是事实,微臣这就亲自过问陕西僧纲司所辖,让他们立即恢复批准僧人出家。”
朱瞻基点点头,又皱眉道:“朕虽知这些僧人被冤枉,可这是造反案,若是轻易推翻,岂不是让天下人以为造反之罪也可免?朕刚刚登基,开这样的头,也不合适。”
“陛下,臣有一计,不知是否能用。”
“讲来。”
呼延锦微笑道:“此事为太皇太后路遇囚车,询问之下,才让臣等过问。不如将实情公之于众,再请太皇太后下懿旨,免了他们的死罪,
皇上,您只需斩了他们的僧衣,以示对此事的严正态度,便孝法两得了。”
吴尚书一听也笑了:“皇上,此法虽然荒诞,也不失为一个应对民众的法子。古有打龙袍,今有斩僧衣,这也是皇上的功德。”
“呼延啊呼延,朕真是想看看,你那脑瓜子里还有写什么。”朱瞻基也被他逗笑了,指着他道:
“好,朕就任命你与徐大人做监斩官,替朕将这件事办好了!”
第二天一早,潭柘寺就接到了皇上的请旨口谕。
太皇太后一听前因后果,不禁笑道:“好,能为皇上做点事,哀家何乐而不为。”
德始禅师连连点头赞到:“上有明君,下有贤臣,此乃大明之福啊。”
“太皇太后,既是您的懿旨,您应该派一个代行人才好。”张樾建议到。
“你要过去?”
“不不,我虽是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