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观的触手,轻轻从树上坠落。
被它吸附的枝条,现在就像经历了长时间的腐烂一般,绵软地从母体上掉落,坠入地上,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在这棵树的后边,是一条腐烂的直线。
这条直线从树后面延伸出去,直到地平线的尽头。
在这条线上,几乎不存在任何的生命……只有无数腐烂的动植物尸体摆在上边,任由那些深藏在土地之中的分解者们大快朵颐。
“距离那中心圈,还有十里。”卫观的声音有些嘶哑,背后的怨气聚集起来,在他的脑后凝聚成了一个暗黑色的圆圈“在那里,我将登上属于自己的王座,赢取那些本就属于我先祖的血脉结晶。”
而这条腐烂的道路,即将成为他加冕为王之前,所必经的路线。
他是诞生在死人堆上的王者。
……
“飞不出去吗?”王川的飞屋被抵在一道透明的墙壁上,缓缓地被挤回来……以这种速度,他很快就会被挤回先前离开的原点。
也就是那道血色光柱的旁边。
“要输一次才能离开的。”聂轻漾大喇喇地坐在椅子里,不像个称职的婢女,倒像是王川供起来的大少奶奶“你进来之后,就再没有失败过一次。”
“我不想输啊。”王川捏着手中纸做的短剑,在指缝间轻轻飞舞“凭什么……这帮废物连我的剑阵都突破不了,为什么我要输给他们?”
他这话说的,就像个赌气的孩子。
“如果你不愿意输的话,你就出不去了。”聂轻漾耸耸肩“你知道的,这里的规矩就是赢家留下,失败者滚开。”
“想要出去,要么就等到最后,从这里离开。”
“要么,你就输给其中的一位选拔者一次。”
王川抚了抚额头。
是选择自己的犟脾气,还是选择老老实实找个人假装输了,然后滚出这破烂封禁空间?
常媛的房间里,依旧没有半点动静。
距离她开始突破,已经有五天左右了……可直到现在为止,她甚至没有一点要凝结金身符印,让自己的身体彻底脱胎换骨的意思。
她在等什么?王川不清楚。
他只知道,在她还没有出来的时候,自己必须要守护好她的安全。
不然,自己就不配为她的道侣。
“我可以输……但是媛媛不行。”他叹了口气“如果想要让常媛也离开这里的话,必须要让她被某个人击败一次,但现在她正处于突破阶段,一点干扰都会导致不可预知的后果,我又怎么敢让人跟她比斗?”
聂轻漾有些恍神。
对哦……一个动都动不了的家伙,怎么才能算输?
她也搞不懂这片空间的判断机制,只是单纯地觉得,想要让常媛在这里输一次,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因为王川不会让任何人碰到她一根汗毛。
她能看出来,在上一次杀那个叫苦米的家伙的时候,王川那看似平静的眼神中,究竟蕴藏着多少的杀机。
那从四面八方迸发的无形无质的剑气,居然能将一个大活人生生刺死在空中,而被扎成马蜂窝的那位可怜家伙,甚至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明白。
每每回想起那一幕,她都有些不寒而栗。
那种剑光,别说是落到她身上,就算从她的身边擦过,恐怕都能把她的血肉给剐出来,只剩无数块干瘪的骨头。
她颤抖了一瞬,随后不再言语。
留下来就留下来呗,反正跟着这杀神一样的家伙,自己也不用担心什么……在她的心目中,王川已经不知不觉成为了强者的代名词。
似乎只要跟在这个人的身后,自己就不需要担心任何事情。
毕竟同等级的强者,在他这飞屋底下,就跟纸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