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自己。”
“倒也是。”谢晏和一双柔光潋滟的明眸浮上星星点点的笑意,显然是想到了年少时的趣事。
曾经,她和福庆公主仗着帝宠,十分之胡闹,做下了许多混账事。
饶是谢晏和现在对建元帝的观感十分之复杂,也不得不承认建元帝当初的好脾气。若是她有这样的小辈,早就把人抓起来痛打一顿了。
当今陛下却连自己和福庆公主的一个手指甲都没有弹过,只是不轻不重地训斥几句,再严重一些,也无非是禁足、罚抄书这样不痛不痒的惩罚。
现在想想,诸如往师傅茶杯里丢蜘蛛这样的混账事,实属不该。
福庆公主显然和谢晏和想到了一处去了,她脸上露出一抹怀念的笑容,凤眼里的笑意几乎要流溢出来“记不记得,有一年除夕,我们两个在宫中放烟花,差点把清泉殿都给点着了。”
“当然记得。一直到元夕,陛下都没有把我们两个放出来,那一年,我们就连宫里的花灯都没有看到。”
谢晏和的眉梢眼角都温软了下来,像是一湖波光潋滟的春水,微波晃动间,让他人的心上也荡起了涟漪。
福庆公主是个女子,这一刻,心中也不由生出了目眩神迷之感。如此美人,也不怪父皇干冒天下之大不韪,宁可强取豪夺了。
福庆公主怅惘地叹了口气“岁月无情,你我再难回到那样单纯、无忧的日子了。”
谢晏和低笑不语。
当年的自己,的确单纯。福庆公主却未必。
福庆公主生于宫廷,长于宫廷,生母林氏又和先雍王妃陈氏有着血海深仇,后来林氏绝望而死。福庆公主一个丧母长女,能有如今的地位,全靠她步步为营、殚精竭虑。
论起揣摩上意,陛下膝下另外的几个皇子和皇女,全都加起来也比不上福庆一个人。
揣摩上意!
谢晏和眉尖蹙了蹙,脑海里有一丝灵光飞速闪过,快得让她差点抓不住。
现在回想起来,福庆公主的示好和亲近,似乎都是有迹可循的。谢晏和大概能猜到福庆公主的意图了。只是……还需要验证。
“殿下说的是。”谢晏和心思电转,红唇微翘,一副似有所感的语气“遥想当年的自己,的确快活。只是如今也不错。身居高位,看到的都是浮华盛景,身处卑微,才能看到世态的真相。”
福庆公主瞳孔一缩,总觉得谢晏和的话是意有所指。
她一双弯弯的柳叶眉扬了扬,婉声道“你的这些丧气话,我可不喜欢听。雍和,我有如今的日子,全是自己争取来的。你也一样。想要什么,就得去争、去抢。”
谢晏和不置可否。争来争去,都是一场空。皇权面前,谁人不是蝼蚁。
“罢了,我现在的话,你也不见得能听进去。”福庆公主乜了谢晏和一眼,一双凤眼波光流眄,她似笑非笑地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觉得我是在图谋你。”
“殿下这话,我不太明白。”谢晏和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她反问道,“殿下金枝玉叶,地位尊崇,我一个臣女,又有什么能让殿下图谋的?”
谢晏和四两拨千斤的态度让福庆公主眯了眯眼,她慵懒地道“看我,真是越扯越远了。言归正传关于你的婚事,你是怎么想的?”
“我已经说过了,长辈之命,不敢违逆。”谢晏和双目微垂,一副淡淡的语气。
“雍和,你还是不肯说实话。”福庆公主摇了摇头,无可奈何地说道,“你这样,让我怎么帮你?”
“殿下真的想帮我?”谢晏和抬起眼帘,那一瞬间,一双桃花眼里像是汇聚了万千星辰,似有璀璨星光在她眼中缓缓流淌。
这一刻的谢晏和,身上那股耀眼的光芒,竟让福庆公主生出一股不敢逼视之感。
福庆公主眯了眯眼,极认真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