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平侯府的侍卫就跟在公主府的甲士身后,二十几个侍卫抬着七、八扇门板,门板上躺着包成粽子的侯府侍卫,破败的袍服上布满了血迹,嘴里不断地哀嚎着。
“把人抬上来。”林彤接到命令,朝着身后的侍卫挥了挥手。
昌平伯府门口顿时传来一阵喊冤的声音。
靖平侯府的侍卫声势浩大,附近与昌平伯府相连的几户人家,包括路过的行人,无不驻足观看。
昌平伯府的下人从来都是门缝里看人的,他们不敢对深受帝宠的福庆公主如何,对待谢家、尤其是伯夫人刚打上门的谢家,没有半分敬重。
“鬼哭狼嚎什么!信不信你们再闹下去,爷这就把你们全部投到刑部大牢里去,我们伯府可不认什么侯府不侯府的!”
陈家的门房不仅半点不怵靖平侯府的威势,言语间反倒充满了不可一世的嚣张和恐吓。
柳莺在车里面坐不住了,她掀帘而出,朝着一干陈府下人冷笑道“区区一个三等伯府,恩泽五世而斩,竟敢不将世袭罔替的侯府放在眼里,以为先靖平侯仙逝了?就可以肆意欺辱忠烈之家?!”
柳莺声音一厉,怒喝道“我听你们言语间还提及到了刑部?狗奴才,以为刑部大牢是你们陈家的柴房?还是刑部尚书是你陈府的家奴?这般威风,是天借你们的胆子吗!”
这柳莺不愧是福庆公主的心腹嬷嬷,一上来就给昌平伯府扣好了罪名。
“这位姑姑,府里的下人不懂事,以姑姑您的身份,和这些奴才计较,不嫌跌份吗!”微微露了一条门缝的伯府里传来一道不阴不阳的嗓音。
金鸾车里,福庆公主和谢晏和二人神色同时间一凝,显然两人已经听出来了,出声的是昌平伯府的世子陈则。
“把大门打开。”陈则对着门房当值的小厮冷声呵斥道。
“吱嘎”一声,沉重的朱漆大门被下人从里面推开,陈则一身鸦青色的四合如意纹直,头戴赤金八宝冠,单从外表上来看,倒是有几分风流倜傥的样子,如果忽略了他虚浮的脚步和阴狠的眼神之后。
柳莺一张跟和善半点不搭边的面容露出一抹阴沉的笑容,沙哑的声音不见半分起伏地说道“野狗咬人,情有可原。可是家里豢养的畜生还冲着人狂吠,是主人家没有教好?还是物似主人形?!”
柳莺早就在宫里面练就了一双厉眼,若不是个厉害角色,也不会被当今圣上指给自己最为倚重的长女。这位老嬷嬷虽然相貌平平,但是私底下的手段可是能止小儿夜啼的。
柳莺从跟随福庆公主的那一日,就对这位殿下忠心耿耿。因此,陈则眉眼里的那抹敷衍和不屑,在柳莺看来极为刺眼。
陈家算什么东西,若不是昌平伯的外甥做上了太子,就跟公主殿下鞋底沾到的烂泥没什么两样!竟敢在堂堂的金枝玉叶面前抖威风,以为魏津的太子位十拿九稳了?
柳莺想到金鸾车上的雍和县主,唇角浮上一抹极为瘆人的冷笑。
“姑姑好厉的口舌,改日我真要问问太子妃殿下,宫里的人是不是都这么没规矩!”陈则根本没有将福庆公主放在眼里过,如今被福庆的奴才指着鼻子骂,焉能不怒!
闻言,柳莺一双三角眼里露出浓浓的嘲讽,她淡道“陈世子,老奴提醒你一句,先不说太子妃已经被陛下禁足在东宫,就是在禁足之前,陛下经由太子殿下之手,刚赏了太子妃一本‘女戒’,世子去向太子妃讨教,这不是在说笑话吗?”
金鸾车里,谢晏和忍不住“噗嗤”一笑,对福庆公主说道“殿下的这位柳嬷嬷真是一个难得的人才!”甜糯的嗓音不无羡慕。
没看到陈则已经快要被气到吐血了么。
福庆公主闻言,高深莫测地一笑“这原是父皇赏给我的人。父皇识人的眼光,一向都是极好的。”
谢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