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芸儿伺候完干娘,跑到井边舀水洗去泪水。只能深深皱眉,暗自叹息命运不公。
“快去备饭!”
她默默去厨房择菜、淘米,把菜下锅里后呆坐在胡凳上。
柳大郎探头,“芸儿,你身上还有钱吗?”
芸儿心慌了,“没,没有,钱都放桌上了。”
他也不顾忌讳,直接上手搜。“你看这是什么?”
柳大郎手心上的是个小瓷盒。
“你快拿来,那不是我的。”
芸儿上去抢,柳大郎却举高手就是不让她够到。
他还嗤笑道“这瓷盒卖到外面,也能值几个钱吧。”
“还给我,那是姑娘的。”
上回她给姑娘充了账房,姑娘一高兴就赏了她盒玉容散。说是润皮肤,淡去脸上的雀斑的。她用了几次后,确实有效验。
“是她的那不更好了,到外面卖,说不定还能值上价钱。”
芸儿犹如针刺耳,“你休想!”
“呦呵,你今天都被打得遍体鳞伤了,就少逞点能吧。”
柳芸儿一听话锋对准她,再和他龃龉,只怕自己会吃了亏。
“哼!”柳大郎对她消停了感到很满意,扭头回房歇着了。
她趔趄地到灶台盛饭、再熄火。柳家每顿四菜一汤,吃得比那冯姑娘还丰盛。柳大郎没见过深宅大院的贵族吃的是什么,若他知道了定会笑她寒酸。其实不然,姑娘每顿进的菜肴都是有定量的,只是凭她心意摆哪个罢了。一道菜最多口,偶尔也会嫌菜品相不好,令人拿下去重做。
芸儿端菜给他们,但那几道菜都与她无干系。
二郎扯她衣角,“芸儿,我想吃香饼。你到街上给我买吧。”
“他个小孩家家的,你就去外面给他买吧。”
芸儿呆站着,没听到她说话。
“人死了啊?还不快去。”
柳芸儿含泪走上街,偏巧她要去的食肆,还在离这很远很远的东市。
她像飘摇不定的絮花,穿梭于大街小巷,直到进了东市。
“嗳,这不是芸儿吗?”
一语惊醒了柳芸儿,倏地回头“你是?”
这不是裴舍人吗?
裴绪见她迷惘,又问了遍“你难道不是柳芸儿吗?”
她好久才答道“是啊。”
“怎么丢魂落魄成这样?你家姑娘可好啊?”
上回她帮了姑娘送镯子,和裴绪算得上认识。觉得这人还是个敦厚的,不想他阴差阳错地成了姑娘的未来夫婿,也算投缘了。
“啊,姑娘上好。”
裴绪见她神情闪烁,忙问“你怎么了?”
“我出来买饼。”
他说“啊,你快去吧。”
芸儿叹了一声,“舍人走好。”
“嗳,慢着。”裴绪好事儿,他觉着她心事重重的,就接着问“丫头,你怎么年纪轻轻,心事那么多啊?”
家丑不可外扬,芸儿可不想把柳家的糗事传到外面去。
“没、没什么。”
“欲盖弥彰,你就实话实说吧。”
裴绪还真要问个清楚,只因她是菀昭深信的大丫头,日后好细细探底。
“这,”她张不开口。
“有人为难你?还是你家姑娘出了事了?”
她拼命摇头,“和姑娘没关系,是我家的事。不用舍人操心。”
裴绪刚见面就知道她是和菀昭一样爱犹豫不决的,所以也不逼着问。“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没经过的点是非啊。你慢慢说就是了。”
她才见他几次,不好说细致的,只说“总不好说些不好的,惹您嫌恶。”
裴绪和气地说“无妨,我啊,就是爱管闲事,老喜欢操心。因你是姑娘身边的,我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