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熄了。悄无声息的离开,就像当初默默无闻地进去一样。这里是他奋斗几年的地方,最终也是让他消沉的地方。
在楼下等着的是何仕英,他的远亲。
“舒邦,好久不见。”
“是你啊。”
“上一次见的时候天气就不怎么好,本以为下次见你的时候能有个湛蓝的天空,现在看来,是不巧了。”
何仕英依旧喜欢冷幽默,喜欢谈天气。但舒邦向来厌恶和他说话,甚至是反感他用陈腐的调子说话。
“嗯,天气不好。”
“事情都过去了,就别放在心上了。凭你的实力,不愁成为优秀的医生。”他的话半开玩笑半打击,因为何舒邦的资质一般,在医学方面鲜少有过突出的表现。
“准备去哪玩玩?去溪山散散心?”何仕英突如其来的关心更让舒邦措手不及,他说“我准备去雨华湾待段时间,那里适合修养。”
“那很幽静,是个不错的好去处。”他把车门打开,“上车,把你送回去。”
即使他不情愿也得说“谢谢。”
“最近你的状态可不怎么好,我听人说,你开始抽烟了。你的身上还残留着烟味,古龙水再多也无法立刻掩盖烟味。”
何舒邦攥紧拳头,“你在调查我。”
“必要的调查是肯定会的,曾有人像她一样渴望分杯羹。可惜就算再怎么费劲,也徒劳无功。显然,她是幸运的。”
何仕英完全没有要开车的意思,他连钥匙都没插进去。
“停止你的蠢事,这对你我都不好。”何舒邦危险地笑了,“你知道我怎么调查你的吗?你是个不断往上爬却处处碰壁的,拿着何家最高的薪水,却摆脱不了自己只是个雇工的事实。你以为靠着阴谋就可以上位吗?开着宾利,戴着绿水鬼来掩盖自己灵魂的空虚,事实上这些东西对于你想取代的人来讲,唾手可得,正如你微不足道。”
哗啦,钥匙间碰撞作响。
何仕英笑着,“看不出来你长大了,不是当初那个黏人的小孩了。”他发动车子。
他沉下脸,严肃地盯着他。
“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怎么死的?”
“暴雨中,我母亲被害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味地逃离。我在雨里奔波了一夜,却一直残留着她最后的惨叫。”何舒邦低沉地说,“很久以前的事了。许多细节,我也不愿意想起来了。”
“嗯,”他不再问了。
他换个话题,打起了亲情牌。“老爷子向我问起你,最近怎么样?我说,你一切都好,其他的更是什么也没说。你作为他的小儿子,适当去看看自己亲爹怎么样吧。”
“不,我想静静,最近不会去彦博苑。”
“也好,免得被某些人说三道四。”
平日最会说话的人也语塞了,“我一直想问你,那天发生了,你才那么尖叫。”
何舒邦清澈的天蓝色眼眸霎时黯然。
“潮湿阴暗的树林在嚎叫,它将我包围起来。我感觉到,我感觉到,噩梦在吞噬我。”
“是被暴风雨惊吓的鸟?还是被蹂躏的树叶?”
“不,是从四面八方而来的,绝望的怒吼。”
“你被暴风雨吓傻了?”
“没有,我从来不会怕电闪雷鸣。”
“那你晕倒了?”
“不,我在雨中不停地奔跑,后来被人发现了。人贩子要把我卖到国外去,和一群孩子一起。”
“你逃跑了?”
“没能,第二天,我被哭声吵醒了。我很幸运,因为警察的出现,人贩子跑了,丢下一群残破的孩子。”
“你的哭声呢?”
“我没哭,不知所措的望着四周,谁知道发生了什么呢。”何舒邦不耐烦地回答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