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太后稍稍打起了几分噤声,冲着屏风外面进来的萧昀招招手“皇儿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今天的公务都忙完了么?”
话说完,才瞧见儿子的脸色似乎——
很是是不好!
姜太后微微怔愣。
萧昀已经目光冷厉的环视一眼正在旁边整理打扫的几个宫女,沉声道“你们都先下去!”
“是!”宫女们十分规矩,眼神都不敢乱飘,连忙就低垂着脑袋快步走了出去。
姜太后不由的更加奇怪“皇儿,你这是……”
姜玉芝却有些不知所措,也是缓缓的抬头看向他。
萧昀大步走到姜太后的榻前,一撩袍角在方才姜玉芝坐过的锦杌上坐下,他倒是没有直接驱逐姜玉芝出去,只是也没叫起,只就冷着脸一抬手“拿来!”
“是!”跟着进来的小尤子快走两步上前。
姜玉芝赶紧起身让了地方。
小尤子跪在那睡榻边上,将手里放着两封奏折和一些状纸供词的托盘举过眉毛。
萧昀伸手拿了放在右边的那一叠,递给姜太后“这是胡天明刚紧急递送进京的,儿臣已经传旨叫定远侯府的老夫人和霍芸婳、武青琼二人全都过来,当面对质。这事情当初是母后一手操办的,你先看过吧,也好心里有数。”
自从方锦那事之后,儿子已经许久没在她面前露出这般嫌恶又不耐的深情了。
姜太后心中惊疑不定,缓缓的抬手拿了最上面的奏折。
胡天明用词严谨,干脆利落的将案情的始末一一陈述下来。
姜太后看到最后,才发现自己震惊之余已经忘了呼吸许久……
“这……”她的手臂和声音都在颤抖,脸上因为气恼而憋得脸色通红,抓着厚礼的奏本道,“胡天明审出来的?这都是真的?”
手段都玩到她的跟前来了?如果这奏折上所言之事皆属实,那她岂不是老早以前就被人当猴子耍了?
她堂堂国母,当初是皇后,今日又是太后……
居然被一个妓子的手段耍了?
这哪还有脸活了?
姜太后气得浑身发抖,狠狠的将手里奏折砸了出去。
“母后,保重凤体啊!”姜玉芝忙道,同时心里也是好奇的不得了,赶紧趁机去帮着捡奏折,顺便也打开来扫了眼,这一扫不要紧,看过之后也是勃然变色,惊呼道“这霍家是疯了吗?怎么能有这种事?”
也顾不上心虚她当初的太子妃之位居然是捡来的,反而是掩饰不住的内心激动——
霍芸婳,这回算是作茧自缚了,看你还不死!
萧昀很看不上她的咋呼,脸色阴沉的使了个眼色,小尤子就赶忙将她手里的奏折抢了回来,又放回托盘上码放好,起身端着退回了萧昀身后。
萧昀看着姜太后道“京兆府衙门递上来的供状供词齐全,和胡天明在这奏折上陈述完全吻合,母后怎么看?”
姜太后手掐着掌心,心里乱糟糟的,愤然道“还用说吗?如果这事情是真的……霍家那个纨绔为什么要传统一个娼妇做这样的事,还不是受你心尖子上的那个贱人指使?不只是那个贱人,还有武家!居然敢将计就计呈了一份假的八字帖上来,合着他们是觉得当朝太子也配不上他家的嫡女么?居然弄了个继室生的来充数,简直……简直其心可诛!”
那个霍家,姜太后虽还是看霍芸婳一眼就想立刻找茬收拾她,可毕竟那么个门第,而且当初恶心她勾引她儿子不学好的只是霍芸婳,她从头都没往霍家其他人身上迁怒,可武家就不一样了,尤其武昙跟萧樾好上了之后,再加上武青林在南境的战事上立了大功,炙手可热,她就越是如鲠在喉,越发觉得这武家一家子对他们母子来说都是祸害和威胁。
她到底也是一朝国母,其实平时说话还是很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