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小觑。
天上真好似大洋倒挂般,巨大的水幕铺天盖地,天地间水天一色,若非有高出库区的坝体做参照,很可能分不清天地而直接走入水库中。
此时的水幕并非喷泉表演时的水帘,而是密密麻麻的雨网,又似彻地连天的超大水缸,无论怎么走也难脱其阻挡。何况罗程又要执意向前,遇到的阻力可想而知。
除了周身上下雨水阻挡,脚下的阻力同样巨大,双腿踩在烂泥里就好似被万千细密藤条缠着一般,举步维艰。
试着蹚了一通泥汤,罗程又换成了走路肩。路肩的泥泞程度轻了一些,但踩在草皮上却又打滑的厉害,稍有不慎就是个前抢,有几次罗程差点就“狗啃屎”,而旁边偶尔能抓扶的也仅是湿滑的山体。
越是艰难越向前,必须要赶过去,没有别的选择。
漫天雨幕中,罗程就像大海上的一叶扁舟,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但总又能在歪斜的瞬间刺破风浪前进着。
前进,前行。
好在有坝体做指引,罗程只管沿着与其平行方向一步步前行着。
河坝,
茫茫雨幕中,罗程辨别出方向,向着侧前方拐去。
离着坝体不远,地势较高处停着一辆商务车。
忽的有人指向车外“那是什么?”
“灰乎乎的,哪能看的清。”立即有人回道。
“好好看看,像不像个人?”
“人?开什么国际玩笑,你去暴雨里走呀?死人吧。”
“真的像是个人,好像还奔咱们这来了。”
“我看看,好像……该不会是局领导来了吧?”
“哈哈哈……”其他人等都笑了起来。
光头男子更是边笑边说“局领导又没病,又不想找死,会这么步行来?”
眼看着商务车仅剩十来米,罗程猛的一咬牙,拖着灌铅般的双腿,一口气到了近前,敲响了车窗。
车厢里静了一下,车门拉开一条缝,传出了声音“干什么呀?”
“鸡腿,白酒,给我点。”罗程一扳车门,探进了半个身子。
“你真不见……”光头话到半截,忽的站了起来,“罗局……”
“咣”,大脑袋结结实实磕在车顶,光头立马眼冒金星,好悬没摔倒。
罗程伸出手去“靳哲,熟肉,快拿来。”
“诶。”靳哲顾不上磕疼的光头,一哈腰,双手捧起鸡腿、酒瓶,递了过去。
罗程双手接过,“阿唔”一口撕下了大半个鸡腿,再一口,鸡腿只剩下了骨头。
“咕咚咚”,好似灌水般,白酒下去了一大截。
扔掉骨头,罗程拿起了酱猪蹄,一口肉、一口酒,旁若无人地吃喝着。
靳哲等人面面相觑,眼中满是惊愕,也惊于罗程怎么会这样出现,又愕于其不见外。他们哪知道暴雨中穿行半小时的艰难?也就是罗程,换个人怕是早就倒在半路了,根本就走不到这。
侥是罗程身体素质过硬,却也消耗能量不少,急需快速补充,大自然的力量太大了。他清楚,更艰难的挑战还在后面,没有强健身体绝对不行,否则他就径直奔坝体了。
风卷残云闪电战。
罗程以惊人的速度完成了能量补充,然后看向靳哲。
靳哲立即指着残瓶剩骨解释起来“我们几个担心坝体安全,亲自现场查看、防守,弄点这个暧暖身子,要不一趟趟来回跑……”
“不用来回跑了,直接到近前守着。”罗程说话间,人已经到了车外。
没说吃喝的事。
靳哲心中一喜,急招手带着几名副职跳下汽车,向着坝体近前走去。
随着离河坝越来越近,靳哲的心再次揪了起来,“扑通扑通”跳的厉害。
唉,果然根本没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