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京城口音,她几乎以为这是在荆溪,这是在紫翌轩。
她往净房走,就连净房的设计也如出一辙。
入画已给她备下了热水,正轻声到
“奴婢也惊着了。当时奴婢陪嫁走进来腿都软了,以为走错了。没机会出去仔细瞧,但奴婢听说这院中还有画室和工坊,应该都是为您准备的。将军真好,为您把紫翌轩都给搬过来了。”
程紫玉低低笑。
他一直都在全心为她。
连她背井离乡的孤寂他也考虑到了。
而她最先前看到的图纸压根不是这样,她也不知他何时去丈量过紫翌轩,又何时已将紫翌轩的点点滴滴牢记于心。
她知道,这是个惊喜。
他有心了。
太有心了。
将军府开始动工到今日,总共才不到四个月的时间,而这段时间,他还有部分公务,部分时间在江南,部分时间在回京的路上,还要忙着修建程家工坊,老宅,寻找采买打点何家新屋……
她不知道他是如何办到的,但他的实际行动已经摆在那儿了。
前世今生,他为她做的,一直都比她为他做的,多了太多。
她的一颗心似被滚烫熨过揉过,一下下重重跳动。
眼睛有些发酸,相比李纯,她所能做的,真的太少了。
“姑娘洗完赶紧去,别叫将军等急了。奴婢和柳儿在外边,有什么事您唤一声就行。”
程紫玉已卸了妆,换下了层层叠叠的婚衣,整个人擦洗一番后顿时如释重负。
看重镜中人,想到外边那位,她几乎又开始紧张了。
“好看,特别好看。”
入画忍不住捂嘴笑。
“今晚烟火爆竹会响一晚上,咱们什么都听不见。中间的门有我,夏薇姐姐和柳儿姐姐守着,外边的门有流风金枫他们守着,院门更是有一大群武功高强的卫兵守着。姑娘放心,不管是天塌了还是床塌了,都没人敢进来坏事。”
“出去,出去。”程紫玉忍不住上去掐了掐入画的腮帮子。这些家伙,一个个跟着李纯都学坏了。
“姑娘怎么也猴急猴急的,奴婢没说完呢。水房里……”
调笑着的入画被推了出去,程紫玉亲手拉上了门。
安静了……
可一颗心又砰砰砰砰开始急跳。
她抬步往里走,想着如何去避免尴尬。
事实证明,她多虑了。
刚走进内室,她便瞧见那位还是那个姿势,还躺在床上,只不过,手里似乎正拿了什么书,还在喃喃读着。
外边太热闹,她走近了才听清楚他念着什么“龙翻、虎步、猿搏、蝉附、龟腾、凤翔……是为房中九法……”。
程紫玉听懂的瞬间,便扑了过去……
她忘了,她竟然忘了。
坐床时心心念念要藏起来的床头那堆东西,竟然在看见他之后,她便忘了个一干二净。
他竟然在读《素女经》,昨晚程红玉逼着她读的东西!
见她飞快扑过来,李纯眼里精光一闪,由着她腾到床边抽走了那书。对付这丫头,还是得有办法!这不乖乖过来了?
“抢什么?娘子也想看?给你就是。不过字太多,要看不如看那瓷瓶,言简意赅,一目了然。”
程紫玉不敢看他,几分欲哭无泪。
“是我姐胡闹,跟我没关系。我不看,你也不许看。”
“你姐总算是做了一件好事。”李纯低低笑。“老话不是说了,这《素女经》是男女共读的,你慌什么?书本知识当学的还是要学。”
程紫玉恨不得要上前扯烂他的嘴,可她却有更重要的事。
她正忙着挪身到床头去将那堆东西抱着扔进了床头柜。
“既而男已羁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