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原本以为他这样的人必是不拘小节、粗疏豪放的性子,却不料细腻到这般。
卫宜宁真是又感激又意外,忍不住给了钟野一个纯净甜美的笑,几乎把钟公爷看痴了。
卫宜宁是步行下山的,但钟野除了骑马之外还特地备了一辆马车,让他们姐弟坐进去,既挡风也安全。
卫宜宁上了车,看到里头有准备好的香烛纸马,又感动的几乎落泪。
她从来是个恩怨分明的人,有仇必报,有恩必偿。心里记下了钟野的恩情,等有机会必要好好报答。
雪地难行,马车迤逦向东,走了快一个时辰才终于到了望春山脚下。
这里冬天一向没什么人来,又何况下着大雪,更是万径人踪灭。
钟野把马车停好,从车后拿出扫雪的雪帚,又提了香烛纸马,还能匀出一臂把观音保抱起来。
积雪虽厚,可他大步一迈足有五尺,轻轻松松上得山来。
卫宜宁跟在他身后,两手空空轻装上阵,也很是迅捷。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三个人就来到了卫宗钊夫妇坟前。
钟野放下观音保,拿着雪帚清扫。三下五除二就把坟茔周围的积雪打扫干净,露出一片空地来。
卫宜宁看着他忙碌,不知想起些什么来,但只是电光火石般一闪即逝,想捕捉已错过了。
再看时,钟野已把香烛纸马都安放好,还有四样果品一壶酒。
卫宜宁说了声“多谢”,拉着弟弟跪下来,一开口就泣不成声了“爹……娘……宏安,宏安找到了。我……我把他带来,让你们好好……好好的看看。”
钟野第二次见卫宜宁哭,第一次也是在这里。
当时的卫宜宁刚刚埋葬了父母的骨灰,在坟前哭得撕心裂肺却又悄无声息。
是不是从那时候起自己就放不下她了呢?
那边卫宜宁痛哭失声,这边钟野却已经神游物外了。
观音保虽然记不得了,可还是忍不住跟着哭起来。
纸灰化作白蝴蝶,泪血染成红杜鹃。
姐弟俩尚未长成就成了孤儿,这其中的悲怆辛酸旁人不知,钟漫郎却能感同身受。
望着卫宜宁姐弟俩痛哭的背影,钟野心中暗暗发誓此生必要如父兄一般呵护他们,哪怕艰险如这漫山大雪,他也要扫出一片净土给姐弟俩容身。
风刀霜剑但加诸于己身,不要半点落在卫宜宁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