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一听这事连连摇头“我家阿平连只鸡都不敢杀,他怎么会打人?”
来人急忙道“你家隔壁三叔起夜的时候看她蹲在路边上哭呢,仔细一瞧人都打得不成样子了。这么冷的天,她就穿件薄衫搁外头待了两个时辰,要不是你三婶把人给搀进去,怕是连命都没了。”
余氏气得双手颤抖“她婆子呢?咋就没拦一拦?”
“拦啥啊?把她关门外的就是袁大娘!三婶喊了半天门都没开,还在门里嚷嚷着都是自家的事,外人管不着。”
“好端端的我娘跟阿平怎么会打她,定是她不守妇道犯了大错才把阿平给惹恼了,也该给她松松皮子,长长记性”
余氏怒道“就算是犯下了天大的事,男人也不该打妇人?一村的里正是摆着看的?村里老人是断不了事了?再不行,闹到衙门去也比大冬天的要人命强。”
“孩她娘,你也有个闺女,要是桃子有个三长两短,你不得跟人拼命去?她嫁进来了是你家媳妇,但也是娘家的宝贝闺女啊,她爹娘知道了可不是剜了他们的心?”
张氏垂头默然不语,那人催促道“赶紧的吧,你这当姑姐的就走一趟劝一劝,你要不愿去,我再上赵家村和袁家村,总还有大姐和二姐管事呢。”
“咱们去!”余氏斩钉截铁的说,“劳烦你过来带话,现下急也没请你喝碗茶,待这事了了……”
那人连忙摇手“用不着客气,我在屋外等着,跟你们一道回去。”
余氏跟张氏胡乱收拾收拾,刚要嘱咐姜桃管好两个弟弟时,姜桃却道“奶,我也去!”
她听余氏夸过好几回这个舅母,说她得体聪慧,朴实能干,虽然样貌不出众,但是个极其贤惠的女子。
张平是遭了瘟还是发了疯,对刚过门的娇妻下得了这样的毒手?
余氏也不多问“去就去吧,叫大虎看好小虎,等你爹回来叫他也来一趟。”
“晓得了。”姜桃回头挂了门,熄了灶上的火,追上余氏三人。
余氏裹了小脚,颤颤巍巍行动不便,念着这事紧急,余氏让张氏和姜桃先行一步,自个在后头追。
姜桃将余氏托付给那人,拽了张氏的手就急忙往前头赶。
待到张家村时,只听隔壁三叔说晌午边袁氏把阿香给接回去了。
张氏松了口气“我娘还是疼媳妇呢。”
“疼啥啊?要是疼人就不该帮着儿子一块打人。”三婶没声好气的道,“阿香是个多好的姑娘啊,一天能打二百斤猪草,柴火能砍两三担,她嫁过来后,你娘可跟富人家的老太太似的,连根针都没拿过。”
“这不都是当媳妇应该干的?”张氏有些不明白,“花了恁多钱,娶回来就得伺候婆子和男人。三婶,您跟咱几十年的邻居,咋胳膊肘往外拐起来了?”
三婶恨铁不成钢的指着她“你自个也是当媳妇的,就因着你家婆子心好就觉着你娘没错了?想娣啊,你咋就不跟你大姐学学?”
姜桃急着看阿香,扯了还要为自个娘和弟弟辩解的张氏“娘,咱赶紧瞧瞧去吧,甭在这耽搁了。”
姜桃和张氏拐去了隔壁,袁氏正在躺在廊下的摇椅里吃茶,这才几个月没见,袁氏真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一身细棉布衣衫,脚下是软底新鞋,黑缎面子,头上插着三四只钗,全是年轻妇人才会戴的款式。
瞧见她们母女俩进门,她翻了个身,捏着嗓子道“哟——这不是我家阔气的三闺女,咋,你还摸得着娘家的门?”
张氏在袁氏面前自然的低了一头“娘,您这话说得,我咋不认得娘家的门了?”
“阿婆,我舅母在哪?”姜桃开门见山问。
袁氏脸色一沉,坐起身“你问她做什么?你还当我是你阿婆呢,往常你干的那事,就差没爬我头上屙屎了!还有脸进我家的院门?赶紧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