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当年唐国圣人在青海一战之外,郭元振早年深入蕃土、并成功策应叶阿黎外逃,也是一个具有决定性的因素。
即便太遥远的事迹不谈,自从郭元振来到陇边,赞婆也能明显感觉到其人给陇边局势带来的影响。这家伙虽然没有直接出现在双方对阵的正面战场上,但身在后方却小动作不断。
像此前他兄长策划多时针对九曲之地的进攻,竟被这家伙将前锋策反,也将海西的攻掠计划瓦解于无形。
其后噶尔家在青海区域内越来越遭到孤立,虽然也有大环境使然,但身在后方的郭元振层出不穷的小手段,也是效果卓著,使得噶尔家深受其害,以至于他兄长钦陵每每提及这个家伙,都是恨得咬牙切齿,对郭元振的怨情甚至还要超过老对手黑齿常之等人。
毕竟黑齿常之等人虽然在陇边同噶尔家对线良久,但双方终究还是通过堂皇对阵来做势力的较量。可是郭元振却龟缩在距离前线几千里外的大后方,各种手段既有神来之笔,也不乏龌龊小道,实在是太考验人的忍耐力。
不同于钦陵对郭元振的怨恨满满,赞婆对这个家伙却是颇为敬重。敌对双方使用什么样的手段,本就不存在高尚或是下作的区别,只要能够成功削弱对手,就是好手段。
像是他们父亲噶尔东赞,早年势弱之际,直接将亲生儿子送到唐国入质宿卫,向唐国表示吐蕃并没有对外扩张的想法,让大唐集中国力去远征高句丽,暗地里则不断的向吐谷浑渗透,一俟时机成熟,便里应外合的兼并了青海,从而给吐蕃迎来了一个绝佳的发展机遇,谁又能说他们父亲不是英雄?
赞婆当然不觉得郭元振有资格同他父亲相提并论,但从郭元振的一些手段应用上,也的确看到了一些他父亲的谋略影子。而这一份特质,却是他们兄弟都不具备的。
在同赞婆稍作寒暄之后,郭元振视线便又转向后方诸人。除了五百名内卫精卒之外,朝廷也安排了一些其他的人员陪同。毕竟这一次赴陇,也并不单单只是为了送赞婆返回海西,还要为了陇边接下来的军事行动进行一番人事上的调整与准备。
因此这一次同行赴陇的朝士们也有二十多人,而率队者则就是郭元振旧年在圣人潜邸雍王府的同僚陆景初。
故人重逢于异乡,自然倍感亲切,郭元振上前拉着陆景初的手又寒暄一番,同时侧身避开赞婆的视线、并面对陆景初向赞婆歪了歪嘴角,眼中则流露出询问之色。
彼此也是相识年久的损友,陆景初自然明白郭元振在暗示什么,无非是问向吐蕃使者下手的是不是赞婆,于是便微微点了点头。
了解到这一点之后,郭元振眼神顿时便闪烁起来,一望可知心里必然没打什么好主意。
接下来众人才继续上路,本来郭元振是要将众人先安顿在就近的龙泉驿中,明早再继续赶路返回州城。可是赞婆归心似箭,不愿意在途中多耽搁一分,而陆景初等人也都纷纷表示并不疲累,可以连夜赶路。
尽管郭元振自己累得不想赶夜路,但见众人都如此表态,便也只得吩咐继续前行。
当一行人返回州城的时候,时间早已经到了午夜,下马之后一个个也都蔫蔫的没有什么精神,自有州府吏员们上前安排众人住宿。
郭元振已经强撑着将赞婆送入客房安顿好,然后便打个哈欠,熟不拘礼的对陆景初等人摆摆手说道“你等归宿自便,有什么事情明早再谈。”
说完后,他便摇摇晃晃的往后堂行去,然而还没有走出几步,便被陆景初一把撤了回来。
“郭某就是如此接待京中故人?你帷中满满的异域风情,我等在京中也是闻名已久,既入此境,怎么能不见识一番?”
陆景初这会儿早已经没了倦色,拽着郭元振的胳膊神采奕奕的说道,而其他同行者们虽然并不直说,但也都望着郭元振呵呵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