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人也相继回过神来,窸窸窣窣地暗地里议论起来。白郁霜对郑绝飞的那副姿态是嗤之以鼻,讥讽一叹“这郑绝飞好生狂傲,说出的话倒是冠冕堂皇,然而却是恬不知耻。”
“不知南阁主如何看待这件事?”白郁霆略略颔首,随即扭头看向离他不远的南启炔。
南启炔静静沉思片刻,平和地开口道“这样的事,我们这些无关之人本不应妄加评论,然而又不得不说这郑宫主的言论有些颠倒。不过更让我好奇的是,这女子是用何种方法制伏了这凶豹。”
“听说岭南之地有一种御兽之法,我猜这女子定是通晓一二。凌居观向来高深莫测,懂得此法也不足为奇。”白郁霜淡淡的说着,视线始终停在那只匍匐在地的花豹身上。
凌潺面容平静,沉默良久,最终张嘴轻叹一声,望着远曲道长平淡的说道“今日天色已晚,明日还要赶路,此事暂且放下。”
“什么?她这般对你,你就如此轻易地饶了她?”陆辞反应颇大,愣愣地盯着凌潺。
凌潺眸光冷淡,稍稍将孟兮萝那狼狈的模样瞟了眼,话语中毫无波澜“我只是不想再在此处耽搁下去,误了大事。况且她已身受重伤,还能怎样处置,难道杀了她不成?我虽绝非心慈手软之人,但也不是弑杀的人。”
一旁的桃枝也随即说道“凌姑娘此做法甚妥,当以大局为重,这些事日后再解决也不晚。”
“是,那便暂且不追究。”远曲道长冲凌潺微微点头,和蔼的语气中透着一种恭敬。
南启炔他们一直在关注着凌潺他们的一举一动,常年修习武功心法之人,听力自然也是异常敏锐,凌潺他们那边说的话当然也是被听得一清二楚。南启炔看到这一幕,眸子不由自主深邃了几分,浅吸一口气,说道“这女子来头不小,凌居观中有什么人能让堂堂观主如此礼遇。”
“的确如此。”白郁霆跟着点了点头,“不过这女子却是一直身在陆府的,与陆府主的关系嘛,这几日大家也看出来了。如此说来,她倒不像真出自凌居观,只不过与这远曲道长关系不一般而已。我猜只因刚刚情势危急,他才称那女子乃是他的门人。”
“初出江湖,在紧急关头却能做到临危不惧,做出正确抉择,倒是不易。”男启炔以前未曾见过凌潺,观她年龄样貌,便只这是她第一次面对真正的江湖局面,不禁有赞叹之意。
凌潺此刻还不知道,外人对她的身份正在猜测纷纷。
天光越来越晦暗,凉风习习,一天的炎热气息终是褪却不少。凌潺抬头看了陆景行一眼,给了他一个柔和的眼神,他会意,同凌潺一同转身准备离去。其他几人也只是幽幽瞧了孟兮萝几眼,没有过多的言语,相继转身走在了凌潺两人身旁。
凌潺踩着轻盈的步子走了不远,却突然又扭过头来,目光冷冷地落在孟兮萝那碎发略微沾黏,纱巾未摘的脸上,唇齿旁绽开一抹讥诮的冷笑“并不是着一袭白衣,你便玉洁出尘。”
凌潺是在讽刺于孟兮萝,告诉她清绝出尘、优雅高贵的风姿并不是借助一件纯洁白衣就能体现出来的。凌潺本对外在的这些东西看得很淡,然而今日被孟兮萝这般挑衅,以凌潺向来冷傲的性格,虽说放过了孟兮萝,但心中难免不快,便生出了嘲弄孟兮萝之意。
花豹在凌潺转身走后,慢吞吞地起身回到了孟兮萝身旁,仿佛是被某种力量压抑了太久一般,这一刻才用尽全身力气将身子一阵抖动,后轻松地伸了个懒腰。
孟兮萝差点被凌潺这话气得再吐出一口鲜血来,心头怒气澎湃,却是束手无策,这个时候根本奈何不了那个令她生厌的道姑,只能咬牙看着对方渐渐走远。
“孟姑娘,来,先去那边坐下,在下为姑娘运功疗伤。”郑绝飞语气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温润,微微弓腰伸出了自己的一双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