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六自从顺利当上了城东门的守门小吏后,对以前同住一条巷子的那些曾讥讽过自己的近邻可就再也没个好脸色,拿捏架子高着呢。
穷白巷的百姓嘴上不说,私下里可都是瘦猴儿、瘦猴儿的称呼,没多少人喜欢他。
张四有些不好的预感,巷子里面过于冷清了一些。
早上自己与陈文在城东门那边等到刘班头后,三人在一起准备回驿站的那一刻,陈文就发现了不对劲,却说不上来。
再晚一些的时候,城西的那间同和染布坊内。
刘班头在与自己一行三人论事的时候,陈文说起了那日他和王三在城北醉花楼旁的那间酒肆的见闻。
想起自从四人打马出城前往田李村后,自己似乎就再也没见过李六,记得当时陈文还扔给瘦猴一葫芦酒水来着。
随后便是刘班头的那一番话了,“瘦猴儿李六很可能已经遇害!”
一行三人弯弯绕绕,在巷子僻静角落的一处房子前停步。
门窗紧闭。
张四伸手敲了敲门,“瘦猴儿?瘦猴儿开门”
等了半晌,屋内无人应答,死一般的安静。
张四微微皱眉,再次伸手重重的拍了拍,“咚、咚、咚。”
沉闷的声响在无人的巷弄里回荡不止。
依旧无人应答。
张四绕过正门,来到巷弄一侧的窗户旁,透过窗台往里瞧了瞧,一无所获,什么也看不到。
李六似乎真的不在家,城东门那边又没有他的身影,可这个时候他能去哪呢?
张四有些头疼,只能寄希望于陈文那边,说不定瘦猴儿又像之前那样跑去城北喝酒去了。
他伸手招呼两位同伴,准备一起回去。
就在转头的那一瞬间,眼角余光一瞥,在屋子另一侧的墙角那边似乎有一个熟悉的模糊黑影。
张四愣了愣,走向那处墙角。
他蹲下身,低头看去,僻静的角落阴影处,安安静静的躺着一个酒葫芦。
张四眉头蹙起,有些不敢置信,伸手拿起一瞧,酒葫芦的封口处整整齐齐的刻着两个小字,一上一下,“陈文”。
这不正是那日陈文打马过城东时随手扔给瘦猴的那个酒葫芦么?之前他们三人打赌时,陈文就承诺过会送给瘦猴一壶酒的。
张四微微变色,脸上有些难看,瘦猴儿若安然无恙,凭他的性子是决计不会丢了陈文送给他的酒壶的。
难不成正如班头猜想的那般?
张四神色大惊,来到屋子的大门前用脚使劲踹了踹,“李六,李六”
身旁的两个同伴对视一眼,发现事情不对,其中一人拉开张四说道“张四哥你让开,我们来。”
两人站在大门口,一人一脚对着屋门齐齐发力一踹,砰的一声响,屋门大开。
张四闪身进去,门口的两人急忙跟上。
只是还不等进得屋去,一股混合着尸臭的血腥气息扑面而来。
三人眉头大皱,纷纷用手捂住了鼻子。
屋子内的卧室里面一片狼藉,一个全身肿胀的的身影躺在地上早已气绝多时。
死者上半身裸露在外伤痕累累,犹如猫抓一般,指缝间更是鲜血淋漓。
张四心下惊骇,果然不出班头所料,瘦猴儿还是死了。
死状与那田李村的泼皮极为相似。
张四不再犹豫,吩咐两个同伴小心看护现场,自己则向着城西一路狂奔而去。
城北醉花楼旁边的那处酒肆内,伙计面对陈文的询问,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将昨日自己与那位青衫年轻公子闲聊时的一言一行都尽数一字不漏的说了出来。
陈文在离去之前似乎想起了一事,转头向那伙计问道“昨日你说李六来这边喝过酒,好像还说过什么借酒浇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