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爷爷奶奶那一代以前的生活节奏真的很慢。”
捧着节目组配置给翁怀憬的那台vi手机,周佩佩努力克制着自己吴侬软语的尾音,为沙发上端坐着的邵卿读稿。
“毕竟那会是一个没有飞机、没有高铁、也没有电话、贴一张邮票,联系一个外地的人可能需要一周时间的年代。”
“啪!”
烟雾缭绕中邵卿放下打火机奇道“老故事?”
端坐着的翁怀憬边操作着手机,低头淡淡答了句“一则寻人启事。”
邵卿探身扫了眼翁怀憬手里的屏幕,又对一旁的周佩佩挑了挑黛眉。
“在那一代人眼里,那会是最好的时代,那时候的人都是,择一城而终老,选一人托付终身。”
“知易行难,真有人能做到么?”
自嘲一笑后,邵卿见周佩佩又有些摇摆不定,她舒眉笑道“愣着干嘛,佩佩你继续。”
表情里带些尴尬,周佩佩讪讪着继续
…
或许有人会忍不住发问“真的有人能做到用一生的时间去爱一个人吗?”
我是黔州遵义人,在我们县城,有一位百岁老人杜虎珍,与她丈夫厮守不过半年,却足足等了他一辈子。
那个人已经消失在她的世界里整整八十年了。
存留在她记忆里的丈夫的形象,还是那个穿着军装、精气十足的少年郎。
当时国难当头,她的丈夫黄俊夫穿上军装,光荣入伍。
杨柳依依,大丈夫斩断儿女情长,阔别家乡。
这一别,就是八十年。
等待的日子是漫长的,丈夫不知音讯,她只能在漫漫长夜里独自垂泪。
等待的日子也是心酸的,儿子尚小,她只能用柔弱的肩膀扛起家庭的重担。
这一等,就是八十年的时光。
我们都知道,等一个人或许三个小时都很难熬,而时间并不会因为某个单独个体的感受而降低流速,如今八十年过去了,四世满堂却独独缺了当年的那个他。
少不懂更事的玄孙曾童言无忌问她,想不想自己丈夫,她总是轻轻地摇头,但却固执地住在濒危的百年老屋。
她说,那里才是她和他的家。
她说,怕他回来时找不到家的方向。
有时她也会轻声呢喃,什么时候才能找到那个人,他还在么,他还能回来么?没有人知道答案……
然而这一切并没有什么俗套的“抛妻弃子”剧情
封存在阁楼上的陪嫁箱里,一箴泛着灰黄的信纸,落款“在外你爱的俊夫”,娓娓道来那跨越时光的深情。
“为人就是民族至上,教育至上漂泊在外,谁不想返乡团圆团聚呢…余梦中看见还不足一尺的小孩,你叫我怎么能不念他家庭责任由你负担一切,是我万分对不起你的总会有相会之时请原谅我舍小家为大家,无法做一个好父亲、好丈夫。”
字里行间跃出的陌生男人形象是
一个热爱国家、心念家庭的热血男儿!
一个对妻子充满思念、万分愧疚的丈夫!
一个对幼儿无限想念、疼惜而不能的父亲!
在陪嫁箱中,老奶奶还精心保存着结婚时的嫁衣、首饰,儿子的肚兜、马夹,民办教师任用证和各类证书奖状。
经过岁月的沧桑,衣服虽已褪色,纸张也开始泛黄破损,但老奶奶仍旧视若珍宝般藏在箱底。
她说,这是爱的信物,也是爱的证明。
物件静静地在阁楼上等待着,看日出又日落,看月缺又月圆。楼下院里的老奶奶也时常望着那来路的尽头,盼望着熟悉的身影出现。
翁教授,读到这里时,您会不会有疑惑。
为什么我会这么熟悉这一切?
是的,提笔向您投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