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令已经过了立秋,清晨时分终于能感觉到一丝的凉爽之意,飒飒晨风吹得苇岸哗啦啦的作响。几只觅食的鹌鹑刚一露头,就被一串连珠箭射落,仅有一只侥幸逃脱。
常遇春放下弓箭,摇头叹气,“不行啦,不比当年了!”说这样的话让人情何以堪,就是给马度一只狙击枪他没办法将几只乱窜的鹌鹑打下来,老常不愧是大明狙神。
明明之前说好了要吃素的,常遇春也一直在坚持,过东昌府的时候他还不让船只停留,说在这里造过孽,免得晚上有冤魂来找他。
就在马度以为老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时候,他却耐不住手痒开始大肆的杀戮起来。天上飞的、地上跑的、甚至水里游的,只要在弓箭的射程范围,就逃不过老常的魔掌。
马度好奇的问他“我在洪都时听文正说,你能射到女墙后面的人。”他说着拿手画了一个抛物线。
常遇春道“不过是拿来与人显摆的小伎俩,要用两石以上的强弓还要用铁箭才能射死人,战阵上真没有什么用处。从前俺就是太过逞强,其实这一石软弓用起来也挺顺手。”
马度看着常遇春把弓身拉得吱吱嘎嘎的呻吟,随时都要绷断的模样,估计也就只有他敢说一石的弓是软弓。
至正帝的精神状态似乎恢复了过来,每天傍晚停船的时候都要让海英陪着在运河边上溜达一圈,有老朱的亲兵跟着也不怕他跑了。
可惜好景不长,在途经济宁府的时候遇到很多的流民,一个个都是破衣烂衫瘦骨嶙峋好不凄惨,让人都不忍多看上一眼。
至正帝却来了兴致,跟马度说想和那些流民聊聊,奇了怪了,在位的时候呆在皇宫大内修欢喜禅赏天魔舞,现在亡了国倒想着深入群众了。
他一撅屁股,马度就知道他想拉什么屎,无非是想找找平衡。我妥懽帖睦尔皇帝做的不好,但是你老朱估计也不怎么样,虽然改变不了什么,但好歹心里痛快。
马度由得他去,老朱对臣子不好、对富户不好、对读书人也不好,但是对普通百姓尤其是农民还是不错的,这点上马度对老朱还是有信心的。
果然,至正帝兴致勃勃去了垂头丧气的回来,马度笑着打趣他,“你没告诉他们你曾经当过他们的皇帝吗?”
至正帝满脸的心伤,“没有,不然他们一定会吃了我!”
至正帝被打击惨了,这次是他自找的。明军士卒在草原上对他的控诉也许带有政治倾向,不足以让他放心上,但是这些流民血泪斑斑的写照足以击溃他的自信和骄傲。
随后马度让人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济宁府在四处招纳流民,开垦抛荒的田地,不仅发给粮种、农具、口粮,新开垦的田地还承诺免税三年。
马度一路之上经过不少的地方并没有遇到这种情况,显然不是朝廷政令,这济宁知府好大的胆子,不过绝对是个好官能吏。
相信要不了多久,这些流民干瘪的身体,会重新的被粮食充实,三年之后济宁府也将重现昔日繁荣景象,这知府不错,帮自己狠狠的打脸至正帝报了一拳之仇,见了老朱要好好的表扬一下。
趁着至正帝心灰意懒,马度找到他道“马上就出山东的地界了,离应天已经不远,你真的打算把皇帝的头衔一直带到应天吗?”
至正帝黑着脸问“这是大明皇帝的意思吗?”
“那倒是不是,有道是天无二日国无二主,应天城里不应该出现两个皇帝。你既然想活着,这皇帝的头衔早晚都要去的,等着别人摘不如自己摘。我主最喜识时务之人,何不给他一些颜面,也给自己留些颜面。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我不是在害你,你自己考虑吧。”
至正帝惨然一笑,“反正是亡国之君被人如此厌弃,这皇帝不当也罢。朕只是好奇,你如此讨厌朕,为何要为朕着想。”
马度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