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重以为使空印着当如何惩处?”
听老朱这么问,马度只觉得脊背发凉,感到一阵深深的恶意,老朱想杀人为什么要让老子背锅,这不是把他架在火上烤吗?
马度才不上他的套拱手道“使空印之人有不可推卸的过错,可是他们无罪!”
老朱咧着嘴角冷哼道“你说什么?你说他们无罪?”
马度笑道“是,有过无罪,我大明并没有哪条法律规定过用空印者有罪。”
没错,去年首次颁布的《大明律》确实没有这样的条款,自然不好定罪。
这话像是一道曙光照亮了文官们的心怀,刘基迫不及待的跳出来,“马侯此言不差,大明确实没有这样的律法,不过空印这样的弊漏朝廷亦当大力整饬,微臣愿率御史台所有同仁监察。”
老朱好像没有听见刘基的话,狠狠的剜了马度一眼,立刻看向胡惟庸。作为老朱最贴心的帮凶狗腿,胡惟庸自然知道老朱想要什么。
胡惟庸立刻跳出来道“刘中丞所言差矣,刚才马侯说的清楚,空印之事有贪渎滥权之嫌,更有欺君罔上之罪,国之蛀虫如若不除有失民心危及社稷。刘中丞身为御史台长官已有不查之过,如今处处袒护莫非是收了他们好处!”
如此义正辞严,不敢想象竟然是历史上著名的大奸臣胡惟庸做出来的,不过“欺君罔上”的帽子扣的挺大,老朱可以放开手杀人了。
胡惟庸自然不是吃干饭的,他表了态手下自然有一票人马跳出来帮着他收拾刘基。
“胡惟庸莫要给老夫泼脏水,老夫行得正坐得直尽管来查!”刘基被怼的面红耳赤又转向老朱劝谏道“皇上人才难得,哪个读书人不是寒窗苦读十余载方才堪用,切不可乱施刑法牵连众多。”
他言辞恳切脑袋深深的叩在地上,从未见过他这般谦卑的模样,宋濂亦带着一干文臣附议劝谏,一时间朝堂上乱糟糟的一片。
至于武勋嘛,那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吃瓜群众,马度隐约的还听见有人在嘀咕朝堂上还从未这般热闹过。
“够了!”直到老朱一声厉喝偌大的奉天殿这才安静下来,凌厉的眼神在百官身上扫过,无人敢与之对视,“如宰辅所言,空印者有贪渎滥权之嫌欺君罔上之罪,无视朝廷法度不为生民立命算什么人才,留之无益!传旨锦衣卫,严查各道布政布政使司、府、州、县,凡有使空印的,皆将其长官逮捕入京!别忘了,还有户部!”
老朱伸出手指向殿中的李俨……
从宫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时近中午,夏日里的骄阳照的人头晕眼花,马度刚想用衣袖擦擦汗,却觉得袖子一紧被人拉住了。
扭头一看是汤和那张老帅脸,只听他嘿嘿的笑道“你小子最近招惹皇上了吗?怎得今天老拿你当枪使?”
“瞧得您说的,我哪敢招惹他老人家,前些时候皇上到方山聊得好好的。我不过趁机给朱亮祖上了点眼药,可也不至于惹得他生气,您向来摸得清皇上的脾气,要不给小弟指点指点。”
汤和用胳膊捣了捣马度,“别胡说八道,皇上天威难测,俺哪里摸得清他的脾气,不然也不会经常挨骂了。不过今天你滑不留手,没顺着皇上的心意他是真的生气了,你最近安生些,莫要触他的霉头。”
“嗯!小弟知道了。”马度点点头,“听说汤大哥最近又纳了一房小妾,是个大大的美人啊。”
“你小子知道消息,也不见你来贺喜该罚!”汤和使劲的拍拍马度的肩膀。
“您隔三差五的就要收个小妾,小弟去了已经不知道多少回了,次次都去贺礼我纵有万贯家财也要败落了,您一直不停纳小妾不是为了趁机捞贺仪吧。”
“去,哥哥我哪儿有你说的那么贪财,我汤家人丁不旺不多收几个女人如何绵延香火。”汤和唉声叹气故作一副为难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