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湖指的就是玄武湖,也不知道大热天的两人跑这么远做什么,还好东边的旧城墙还没有推倒重建,去玄武湖也不用出城。
穿过在建的皇宫工地,又走了三四里路总算是到了到了玄武湖边上,朱标看看气喘吁吁的马度揶揄道“舅舅该锻炼了。”
马度看看朱标,他竟真的脸不红气不喘,看来身体素质不差,很有希望熬到他老子嗝屁。两人上了停在湖边上的小船,由宦官划着就往湖心岛去了。
湖心岛上廊桥亭台翠柳依依,湖面之上波光粼粼凉风拂面,让人有心旷神怡之感,难怪老朱大老远的跑这里来躲清净。
马度和朱标两人上了岛,就有宦官引着两人往树荫中的一个小亭子而去。只见老朱和徐达,正在对弈,下一步棋就夹一口菜,真是好不自在。
不等两人刚要上前行礼,老朱头也不抬就冲着他们压了压手,示意不要打扰他俩下棋。马度和朱标只好立在一旁静静的看着,马度不懂的围棋,但是也瞧得出徐达占上风,时不时的就要拿掉老朱几个棋子,牛人就是不一样,连老朱的面子都不给。
“朕输了!”老朱叹口气把手里剩下的棋子放进罐子里面,“朕刚才就说天德的棋力远胜于朕,之前的几盘就是故意相让。”
听老朱的话,刚才徐达已经输了好几盘了,被老朱点破才不再相让,赢了这一局。
徐达起身拱手道“微臣只是侥幸了赢了一局而已,做不得数的。”
朱标突然走到徐达的身子,指着棋盘笑道“父皇快来看,魏国公的棋子可另有玄机呢。”
马度也凑了过去,只见徐达那些看似凌乱的棋子,隐约的组成“万岁”二字,这才明白徐达不是不拍马屁,而是拍的境界太高,连被拍的人都没觉察出来。
老朱看了一眼,便哈哈大笑,“这一局朕输的痛快!”
马度也冲着徐达竖了个大拇指,“徐大哥的手段真是高!”
徐达笑道“听玄重的意思似乎不是在夸赞我的棋艺。”
老朱没好气的道“他琴棋书画半点不通,怕是识不得天德的本事。”
“皇上忘了玄重的画技还是有几分功底的,至少年轻人都是很喜欢,哈哈……”
徐达笑,老朱也跟着笑,就朱标也是如此,他娘的不是专门把老子叫过来当笑料的吧。
老朱笑罢大手一挥,“元生把棋盘撤了,上酒菜,今日朕给徐兄接风洗尘!”
“徐兄”多好的称呼,亲切又不失尊重,马度就从来没听老朱称呼李善长李兄,或者常兄、汤兄、马兄,大明功勋无数跟着老朱从钟离出来的老兄弟一把大,可也只有徐达有此殊荣。
除了徐达谨慎守礼能征善战之外,最重要的是因为他知进退,他回京之后不论多晚都要面圣上交虎符,尤其是在徐达处理了家中的豪奴之后,魏国公府仗势欺人的事情再未有过。
高处不胜寒,帝王纵有三千佳丽也会孤单寂寞冷,徐达可能就是老朱在心中唯一的朋友了,马度不相信老朱会用一只烤鹅要了他的命。
“今日与天德手谈,朕输了总要出点血,天德可还是住从前的老宅子吗?”
“是,微臣还是住从前的老宅子,不过拙荆在方山也买了一个院子。”
“你那老宅子实在简陋了些,方山的宅子虽然住着舒服可也小气,配不上你眼下的身份。现在朕有了新的宫殿,朕从前的老宅就留给你住,如何呀?”
徐达闻言一愣放下筷子,忙起身拜道“微臣谢吾皇厚恩,可那里不仅是陛下的潜邸更是作过皇宫,微臣万不敢收,不仅有失人臣身份更被百官所指,请皇上收回成命。”
“天德为朕东征西讨,立下的功劳无算,如今连个像样的府邸都没有叫朕如何心安。”老朱起身亲自去扶,“朕诚心相赠,天德何惧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