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胡惟庸逼……逼着罪臣歃血盟誓,不不……然罪臣根本出了不了胡府!微臣准备到了家就写折子,明日朝会之……之上检举胡惟庸,不曾想陛下圣明烛照,早早……有明断,奸臣逆……逆贼必将一扫而空,吾皇万岁!”
根本就不用老朱问话,涂节就一股脑儿的招了,虽然说的磕磕巴巴语不成句,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能说出话来,就算他有胆色了。
寒冬腊月,正是天气最冷的时候,可在涂节身前的地面上,已经是湿漉漉的一片,在他的头面上依旧有大颗的汗珠不停的滴落下来,可他的身体却在不停的打着寒颤可以清楚的听见牙齿打架的声音。
老朱眯着眼睛掐着两眼之间的鼻梁,吩咐道“给他松绑让他把名字都写下来!”
锦衣卫把涂节身上的绳子都解开,元生拿了个放了纸笔的托盘放在他的眼前,笑呵呵的道“涂御史想清楚了,可莫要写漏了!”
“多谢公公,涂某一定戴罪立功!”涂节接过托盘提笔就写,他的手有点颤抖,但是写的很快,字迹有点潦草内容却很丰富,这是一份标准的供状,写完之后还不忘画押。
元生见他些写完就捧到老朱的眼前,老朱却看也不看,只问道“胡惟庸有多少死士?”
“回皇上,微臣今夜见院子的就不下五百人,而且人人都有火器!”见老朱没有直接把自己拉出去砍了,涂节心里稍稍的松了一口气,说话也顺畅了好多。
老朱皱眉问道“他哪里来的这么多死士?”
“微臣也不知道,他的死士虽然是汉人打扮,可瞧得出来并不是汉人。”
老朱眼珠猛地圆睁,“是蒙古人?”
“不是蒙古人,胡惟庸的那些死士身材矮小,八成是倭人。罪臣不只一次在他的府上见过倭人,多年之前就有。”
“是倭人那就对了。”老朱似是送了一口气,“韩成现在应天城里有很多倭人嘛?”
韩成拱手回道“回皇上,应天平常居住倭人不下两千而且多是青壮,除了国子监的倭国学生,他们还在秦淮河附近专门开设妓院用来取种,另外还有不少倭商,若有一队倭国商船过来应天的倭人临时便要翻上一翻。”
虽然没有经历过八年抗战,但是老朱内心十分的讨要小鬼子,“怎么有这么多的倭人,都他娘的忘了洪武三年倭寇侵犯海疆劫我钱粮掳我百姓的事了?”
“陛下好久都没有到市面上瞧了,现在应天里多的不只是倭人,还有高丽人、色目人,都是因着海贸而来的,一进一出的可让市舶司收了不少税呢。”
“哦,难怪应天知府上折子要在江边增设码头呢,这么上心办差怕是应天府也没少赚了钱,你得空查查知府。胡惟庸的府上有五百死士你竟不知道,这是你的疏漏,等这事完了再罚你。”
老朱又把目光看向低头不语的涂节,“胡惟庸若是再找你,尽管与他虚以委蛇,将其言行转奏给朕就好了。你退下吧,明日还得早朝呢,。”
涂节闻言如蒙大赦忙把脑袋在地上磕得嘭嘭作响,声泪涕下的谢恩,犯了诛九族的大罪,皇帝不打不骂也不关押,连官职都没有罢免,还说会让人私下里找自己。
老天爷自己这是因祸得福了,成了皇上的亲信啊,涂节隐约觉得胡惟庸现在的位子似乎在朝他招手。他忙欢喜的谢恩,“微臣愿为陛下犬马,誓死以报皇恩。”
“韩成让人送他出宫!”
涂节起身时似想起什么似得,“陛下,今夜微臣进胡府的时候,似乎看到他老家的管事又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又出了什么祥瑞。”
“嗯!”老朱应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见两个手下押着涂节出了殿门,韩成这才疑惑的道“皇上这就放他走了,太便宜他了,这人忠奸难辨,若是他回头再向胡惟庸告密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