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她便再次筑起结界,右手二指点在眉心,一缕金光便随着她的指尖移动从眉心溢出,而后她勾勾手指,将这一线金光也掺入结界之中,“现下这个结界与我魂魄相连,只要我平安无事,这个结界便不会被打破。令主一人前去只怕凶多吉少,我前去帮他。”
说罢也不容二人拒绝,福了身便大步走出暖阁,只留下纪文光父女二人满面担忧。
叶绿芜出了院子便脚上运起魂力,整个人如一阵清风般在雪地上拂过,迅速向着大门而去,洁白的雪地之上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她出了府门便一个箭步迈上马车,拨开车帘便钻了进去。而后走入马车后方,迅速将头上的金玉之器一一卸下,取来缎带将青丝随手绑在脑后。褪下繁琐的衣裙,从药箱旁边拿起一套月白色的男子衣衫披在身上,双脚一蹭踢掉绣鞋,再穿上一双长靴,片刻后便从马车内走出一个翩翩公子。
自那年初入岚门的叶绿芜被少年重光送回励火堂之后,那夜月色下温柔少年衣衫之上的点点血迹便刻在她心中许多年。待她再长大了一些后,便在每日训练结束后独自躲在房间内偷偷的裁着这件衣衫。因着不知尺寸,她便比照着自己的身形略做大了一些,而后又用了几个月的时间将岚门大弟子才能用的流云纹勉强绣了上去。可当她将这衣衫做完之后,却再没有机会接近掌门居一步。
故而这衣衫虽不甚精致,就连绣样都有些粗俗丑陋,可她却一直留存至今,若无特殊情况,从不离身。每次乘马车出府之时,便也会将其带上马车之中。完全长大的她穿着这一套衣衫倒也正合适,再加上同样随意的发式,此时的她若从背影看去,像极了少年时的重光。
叶绿芜虽不善循迹之法,可蔺忱的金属魂力放眼整个京都城中都找不出第二人,故而纵使是她,也能大致感知到他此时的方向。
可下一刻,她便紧紧皱起了双眉,蔺忱气息所在的方向,是她万万想不到的镇国公府。
不知是那凶手刻意前去那里栽赃,还是镇国公府确实牵扯其中,此事越来越扑朔迷离了。墨阙会此次究竟潜入京都城内多少人,若说是单单为了鲛珠是说不过去的,对纪无涯出手也留有余地,甚至没有第一时间将他的魂魄炼化,像是在刻意等着人寻过去一般。可除却护国会之外,有能力顺着魂魄找到他踪迹的人绝不超过五个,他究竟是想引谁上钩呢?
天上的雪越发紧了,叶绿芜只得不断用魂力将眼前的雪幕分开,才能勉强辨得出镇国公府的方向。
可未曾想到她还离着一条街远之时,便感到前方爆出一股强烈的魂力波动,再往前行了一段,便能看得到一金一蓝两道光在上下翻飞,时而撞在一团,将周遭围墙之上的积雪震下,落雪簇簇。
她急忙收了前进的势头,轻巧落在一堵围墙之上。
蔺忱如一只飞鸟一般在围墙间翻转腾挪,足尖每每点在一个地方,便会留下一羽金色羽毛般的魂力。而与他对峙的那名男子则似一口钟,粗壮的双腿稳稳扎在地上,碧蓝的魂力凝成一道刚劲的水流,随着蔺忱的动作一道道击在围墙之上,留下一排伤疤沟壑。
那男子一味进攻,而蔺忱却一味躲闪,看起来毫不费力地便将他的招式化解。他倒也不急,刻意放慢了操控水流的速度,堪堪跟得上蔺忱的步伐。二人一来一回间,竟是谁都没有使出真正的实力。
他们之间的打斗很快便引来了一群人围观,因着在镇国公府附近,府内的侍卫便连忙提刀赶了出来,拦在人群与二人之间,将他们分隔开来。
叶绿芜伏在围墙之上,将自己的气息尽数隐匿起来。倘若自己是那贼人,又一时奈何不了蔺忱,两相僵持下最好的动手时机便是周围有围观者之时。只要对着人群出招,蔺忱必定会飞身前去阻拦,到时只需在他前进的路径上埋下暗招,便可一击致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