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好像一下子柔了起来,一只手牵着x,一只手朝天空举起,冲着二楼主人的卧房那里,兴奋地挥着手。
x感觉她的动作好激烈,甚至就要摔倒了一样。x马.上伸出手扶住她,可下一秒,x立即发觉这其实是不妥的一一作为一个得体的管家,对待客人,要克制、周到,但不能过分亲密,尤其是不能随意触碰女宾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x总觉得,在她面前,x毫无防备,仿佛变回了一个四岁的小男孩,无法自行把和她的距离拉远。
当x为她推开门,看到暴雨中的她提着火红的裙摆淌着水慌里慌张地跑进来时,x真的以为主人房中以及连廊的那些画里的女子活了一她,有着和那画中的夫人一样的衣着、红唇和指头的蔻丹,甚至是一样的嘴角的痣。这么多年了,虽然x在那场灾难中记忆断裂,失去了大火之前的记忆,可这副面影总会在x的记忆中偶尔浮现,偶尔与父亲一这座庄园的原主人一一起,偶尔则和当时的管家,现在的x的主人一起。而似乎,x与她一起时的画面,都是很快乐、睦洽的。
二十年前,一场火灾把城堡里的一切几乎烧了个精光,也带走了x父亲的生命。而在那场火灾后,x从惊惶和混沌中苏醒时,x就已经失去了连贯和正常说话的能力,只能间或说一些单音节的词,但读书、学习、写作,均无影响。医生说是过度的惊吓造成的暂时性失语,却并沒有给出解决方案。只是“也许在某种刺激或契机下,可以复原吧”。
主人一x是说,现在的城堡主人一一并不苛责x。他对x温柔却也严格,以至于x总在怀疑,个毫无血亲关系的人物,为何对x真的如同己出。x知道x的父亲对他是无比信任的,他们甚至私下以姓名互称,据说在那场大火中,也是他第一时间把x从火海里抢救了出来,但x也听乡亲说过,在这次的灾难中,他失去了他美貌、热情的夫人。
虽然早年确实有些传闻,比如,是他策划了那场大火,杀害了x的父亲,那些仆人也都是他为了令其闭嘴而加害的,而父亲的遗嘱居然是让他暂代庄园管理人,让x这个名义上的少庄主低他一等,也实在令人匪夷所思。等等,但是就冲他二十年来待x客气又诚恳,也从没非常严厉得指使x来看,这些话又不那么可信了。而且,最重要的是,x确实已经对二十年前那天发生过的事,完全沒有印象了。而另一个疑感便是,在x记事后,他便一次次地告诉x:等你二十四岁,x便遵从老主人的志愿,带你到那个上锁的地窖去,你来解开那个你父亲说只有你能解开的谜题,然后,这座庄园,物归原主。
x当然也想过,会不会主人留x到现在,就是为了这个谜题背后藏着的什么东西。而今年一一准确地说,就在后天一一x就要满二十四岁。
而这样一位女人一一按她在晚茶时对主人说的,她从很遙远的地方来,找她的家人二十年前留在这里了的一副画像在这场大暴雨中,撞进了x们的庄园。x并不认为,世上有这样恰好的事。
刚才,x带她到主人为她选择的房间后,她提出要x带她在屋子里转一转。一路上,她问了x许多关于主人和这庄园的事,x则一概以点头,或摇头,或一些手势来回答。她好像也很理解,因为这一路,她都用是否问题来对x发问,比如,x多大了,主人对x好不好,家里还有沒有呆过二十年以上的老佣人,火灾后这里是否全部重建了,是否还有当时的老物件留下来,等等。
主人很快就从窗户那边消失了,而x的心中也有所估计,按照主人素日的作息,现在,也该是他喝睡前茶的时候了。
x朝这位女人做了个手势,示意她跟x走。她问x要去哪里,x指指主人的窗户,她好像就明白了似的,立刻点了头,而x感觉x的手被她一下子就握紧了。
茶室也就是主人的会客室,x领着她到那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