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黄昏十分,战场上难得有了片刻的安静,那些身体强壮的野蛮人们默默地拖走了同伴们的尸体,他们的眼中看不到任何的哀伤,死亡就像是另一种新生,也许是苦难的结束,总之这没有什么好悲伤的。血染红了整个鱼湖北岸的浅滩,那些倒在湖滩上的古博来马的身上还挂着鳞甲,折断了的军旗斜插在一旁,残破的旗帜沾满了鲜血,被风吹得烈烈直响。
一些披着链甲的警卫团战士靠在一起,他们没有说任何的话,都不约而同的仰望着天空,晚霞就像是燃烧的火,让整个西侧的天幕红彤彤的,霞光应在战士们的脸上,就像是给他们镶嵌上了一道金边儿。经过了一整天的鏖战,已经榨干了每个战士的体力,原本五千人的警卫团到如今已经减员将近半数,可是所有人还在坚持着一个信念,战斗的信念。
马肉汤送到了每个战士的手中,平时喝野菜粥吃生肉干都狼吞虎咽的战士们,久久端着肉汤无法下咽,战士们宁愿将那些战死的古博来马掩埋起来,也不愿吃它们的肉。曾几何时他们与战马亲如兄弟,可以睡同一个间马厩,可以共用一个马槽饮水,可以车马扬鞭奔驰在白象河边的林荫道上。可现在,战士们碗中的那些肉汤,沉重得用两只手都无法端起来。
每个人都知道黑夜来临之后,将要面临的是什么。每个黎明前夕,都是冰雪苔原上那些野蛮人最强大的时候,只有他们才可以毫不畏惧冰冷的夜,耐心的等到黎明的前一刻,对敌人发起致命的猛攻
在黑夜里,那些野蛮人将会用长矛射杀每一处光亮地方的战士。北方的蛮人们习惯了漫长的黑夜,更习惯在黑夜中战斗,他们靠着强壮的身体从正面击垮敌人。
坐在一只破损战鼓的上,手中的瑟银锻造的细剑已经变得扭曲,找到一块儿毛巾仔细的擦拭。今天它是战场上的功臣,景月用这把细剑已经刺穿了十一位野蛮人的头颅,战场上的野蛮人显得非常的年轻,如果是那些久战沙场的野蛮人精英战士。景月知道自己的警卫团没有可能坚持到现在。
她那银色的骑士铠甲的护腿包裹的修长,她坐在战鼓上,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呼吸平稳,尽管每一次抬手擦拭细剑,都需要鼓足勇气。身体疲惫得双手已经无法握稳细剑。她需要休息。整个警卫团剩下了两千六百人都需要休息,她甩了甩金色的长发,那顶插着红色羽毛的头冠放在身边的木架子上,她放下擦拭好的细剑,伸手在木架子上捻了一块面包塞进口中,强迫自己吃下去。
老法师克莱门特至从仍旧处于冥想中,他会在入夜的时候再次醒来。
景月默默的叹了一口气,自己当初一个冲动的决定,葬送了整个警卫团。那些漫山遍野的野蛮人究竟是从哪里过来的,景月的脑海里浮现出那天在议事厅里。华尔公爵大发雷霆的场面,妹妹莎爱丽莫名其妙的失踪,然后又被找到,后来出现在史洛伊特省的医院之中,当时自己难以歇止的怒火爆发出来,一切都是那样环环相扣,合情合理,但是一切却又是那样巧合,偏偏自己又是找不出一点的破绽。
景月想和战士们战斗至最后一刻,就算是死也无所谓。
其实并非没有想过从逃向湖中。可是警卫团里有一少半的战士不会游泳,如果选择从鱼湖另一侧登岸,那将意味放弃伤员的基础上,再放弃至少一半的战士。正庚警卫团将会所剩无几,景月没有勇气面对那样支离破碎的警卫团,与其那样,真还不如让自己今夜战死在沙场上的好,至少活得更有尊严一些。
前一刻,将士们依然劝说景月在入夜后。跟随老法师克莱门特一起离开这处战场,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这个夜晚将是他们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夜晚。
景月也陷入无尽的挣扎之中
可就在这时,夜空中已经布满了璀璨的星辰,映着碧波粼粼的湖面,微风吹过后,湖水掀起一层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