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是悲极而生的乐观,以玩笑的方式面对一切。而自己是悲极而坠的沉默,以无言的方式面对着蛀牙的生活。
蛀牙是不能补救的,只能拔掉。可是,拔掉的那把牙钳在哪?
长期孤独的人,最拿手的本领之一就是放空自己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就这样瞪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多久了,直到冒出一张脸。
眼神那么清澈的眨着,在那里,他又再一次看到自己,好久好久以前的自己,纯粹把音乐当出口的自己。
他忍不住地打招呼,“你好啊!”
她笑了,笑得那么小孩,她说,你睡懵了吗?
他不回答,一把把她拉下盖在自己身上,压得有点喘不过气。可是此时此刻的他就是需要这种窒息的感觉。
窒息,是还活着的证明。
夏知景是一直静默观察人群的人,在她顺来逆受的成长里,唯一自由自在的事,就是观察周围的人。于是,那成她的乐趣,也是她对接世界的端口。
所以有些人,有些缘分,第一眼她就看进那个人的阴影里了,并且找到了相同的那部分。杨今宇,就是她第一眼的人。
“阿宇,我在。”
夏知景知道,一直以来,自己最想听到的话就是,可以有人跟她说一句,我在。杨今宇也一定是这样的。
对于他,她有好多好多想要问的,可是她希望是他自己主动慢慢一点一点说给自己听的,而不是自己扣问出来的。自己也是这样的,不想被人扣问着,那样好像罪犯。
夏知景用手肘费劲地撑抬自己,好一会,她缓过来了,便坏笑着问,“喂!你这样呼吸量是不是会减少啊!”
“还好吧!就有点窒息的感觉。”
夏知景没能看见他的眼神,但是听他的语气,知道他肯定还是两眼无神着。
“笨蛋,要不要考虑起来吃饭啦!”
“不想。”
“那你想干什么?”
“不知道。”
“可是你的肚子说饿了耶。”
“小景,现在几点啦?”
“十二点多。”
“你什么时候醒的。”
“好像十点多吧!”
“你醒来后想什么。”
“想听实话还是大实话。”
“可以听大大实话吗?”
“醒来后就看见你了,闭着眼的你,那画面好像是很早前就收放在心里的感觉。有点老夫老妻的错觉。”
“然后呢?”
“然后就找苏姨去了,我跟她学做红烧肉。”
其实,夏知景没有部说出,她看了他很久很久,然后很意外地发现隐藏在早先日子里的埋线。
她,单方面隐隐约约被告知的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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