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婉宁听说李夫人带着李沐禾来了,一点也不意外,淡声吩咐,“请进来吧!”
片刻后,魏婉宁去客厅招待两人,李夫人一看见魏婉宁,情绪有些激动。
“今儿冒昧打搅了,让侯夫人见笑了。”
魏婉宁摇摇头,“亲戚一场不必客气。”
李夫人见魏婉宁好说话,直奔主题,说明来意,“实不相瞒今日是来请侯夫人做个说客的,我知道这可能有点为难,但哥儿还小,无论是婆媳还是夫妻之间有误会还是要尽快解决才好。”
魏婉宁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李沐禾,“大嫂,我有几句话想单独和你聊。”
李夫人一怔,再看魏婉宁神色坦然,回头看了一眼李沐禾,“我刚才路过瞧着府上后花园的景色不错,我去瞧瞧。”
魏婉宁让人带李夫人去后院,屏退了丫鬟婆子,连最贴身的丫鬟都没留下。
屋子里只有两人,安静的连呼吸都能听见。
“我当年出阁的时候只是一个妾,上面还有一个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娶进来的名门贵女在,足足在府上待了七年之久,嫡妻处处看我不顺眼,给我使绊子,我曾小产没了孩子,大夫说这辈子都不能再生育了,那阵子我觉得活在世上也没什么意思了,干脆死了”
李沐禾闻言眸光一动,“我听说元氏没有孩子。”
“嗯,她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孩子,虽然占着嫡妻之位,又有显赫家世撑腰,从进门那天开始,侯爷都不曾碰过她一次,我小产
,侯爷日夜守着我,人心都不是石头做的,我是魏家嫡长女,魏家没有出事之前,以我的身份什么人嫁不得?”
“做妾,对我来说是一种侮辱,我想尽一切办法避宠,装病不出,我也在想这个男人究竟什么时候才会对我死心,有一日会给我自由呢?”
“侯爷待你一如既往,十年如一日。”
魏婉宁笑着点了点头,“有的时候解开了心结,站在对方的角度想一想,就什么都明白了,他要给最好的,在府上那几年,除了嫡妻之位,我什么都有,碍于魏家和先帝,侯爷总觉得亏欠我,忠孝两难,侯爷身上还背负着百年世家北安侯府的重担。”
“可后来侯爷还是给了你想要的一切。”李沐禾说。
魏婉宁摇摇头,“扶正之前,我曾和他大吵一架,若是冒着危险给我一个名分,我宁可一辈子做妾,名分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
了。”
李沐禾微微一愣,不可思议的看向了魏婉宁,魏婉宁笑了笑,“有些时候有些事身不由己,我只要他平平安安就好。”
李沐禾闻言垂着头,心忽然跳的飞快。
“你若是存了心思要以盈姨娘去考验大哥,只有两种结果,等大哥身子好了,将人送回去,势必会得罪雍州那边,战争四起,烽火硝烟,也许大哥会花费一些时间攻下雍州,也许大哥运气不好,战死沙场,大哥既然娶你进门,就绝不会辜负你,你最在意的不过是盈姨娘和穆盈长的一样,担心大哥会触景生情,担心我母亲会偏袒盈姨娘,所以你在无声的抵抗。”
魏婉宁摇了摇头,“我母亲并不是气你不大度,接纳不了两个姨娘,而是担心大哥的身体,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常年征战
,谁又能保证次次万无一失,心里装着你,战场上刀剑无眼,若是有个什么好歹,大嫂当真不后悔今日的举动吗?”
魏婉宁一席话让李沐禾羞愧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
“大嫂,据我所知大哥一次都没有宠幸过那两个姨娘,大哥自小吃过多少苦头,最看重的就是信任,你们夫妻两人之间本是世上最亲密无间的,大嫂为何不尝试信一次大哥呢?”
“我”李沐禾动了动唇,一时语塞,是她钻了牛角尖,进了死胡同还不愿意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