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得笔直。
“您是知道沉家家规的,拿走吧。”她的声音已经染上了鼻音,那是因为受了寒导致的。
管家当然知道,沉家家规,三天三夜还不得吃喝!
可若是平时也就算了,还能撑过去,可现在不一样啊!
“郡主,您听老奴说……”
“拿走。”
管家苦口婆心的劝,可都是无果,最后他只能放弃,退一步求其次。
“郡主,饭可以不吃,但你得先把药喝了吧?”
沉姣闻言,抿了抿唇,端起碗将黑乎乎的药给喝了下去。
管家送了一口气,他让大夫在里面加了姜,好歹可以先暖暖身子。
喝了药,沉姣开口“你们都下去休息吧,不必管我。”
下人们看向管家,管家无奈的挥挥手。
“都下去吧。”
下人们都散了,沉姣道“您也下去吧。”
管家本来想陪沉姣的,可一想他明日还有许多事要去安排。
“好,老奴就先下去了。”管家无奈。
整个后院,独留下沉姣一人,和一盏发着朦胧光芒的灯。
沉姣跪得笔直,她并不知道,在她背后的院墙之上,有一个人正复杂的看着她的背影。
只不过是没有出手,一定要如此自罚吗?就算她站在顺帝这边,七皇子夺位也不会失败。
正想着,沉姣身子忽然一歪,让他呼吸一紧。
沉姣手撑到地上,勉强跪直,脸上是疲倦和虚弱之色,受了寒让她原本就带伤的身子根本撑不住“咳,咳咳。”
这一咳,竟然有血丝咳出,沉姣苦笑一声,只能怪这伤受得太不是时候了。
她抬手擦去嘴角的血丝,血在纯白的袖子上留下显眼的印记,一阵寒风吹来,让她又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
安静的夜色里,除了沙沙的叶子声和风呼啸声,只有她咳嗽的声音。
院墙上的人眉头已经皱得紧紧的了,可他自己并没有发现,死死盯着沉姣染血的袖子,心里涌上一针怒火。
她的伤既然那么重,还在犟个什么?规矩有那般重要吗?
半个时辰内,沉姣无数次身子晃动,但她都撑着,直到力气慢慢散去,最后一次她终于撑不起来了。
在她整个身子要倒在地上的刹那,院墙上的男子化作一道黑影掠进祠堂,一把抱住了她。
“你,你是?”沉姣看着眼前的黑衣人,那么的熟悉,她呓语,“暮言?”
“我不是。”茗余下意识的否认,甚至他心里十分抗拒暮言这两个字。
不过比起抗拒这两个字,茗余此刻愤怒居多,眼前沉姣的脸色已经白到可怕,双唇没有一点血色,身子也冷到骇人!
她是打算直接跪死在这里吗!
“你是谁?”听到不是,沉姣想推开茗余,却没有力气这么做,只能冷怒的开口。
但即便是愤怒,她的声音也是很虚弱的。
茗余一愣,他下意识的冲进来,现在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身份。
他是谁?告诉她自己是茗余吗?显然不能。
可其他的,他好像没什么身份。
沉默一会儿,茗余答非所问“暮言是谁?”
“私闯将军府,你的目的不是问这个吧?”沉姣冷笑一声。
茗余又沉默了,他该怎么说?
“我只是路过。”
“……”
这大概是世界上最蹩脚的借口了。
沉姣不想和他多言“看在你帮我的份上,我并不计较你私闯将军府的事,现在,放开我!离开将军府!”
说着,沉姣强行撑着自己坐起来,离开茗余的怀抱。
茗余皱眉“我离开可以,但你别继续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