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的时间,说短不短,可世事难料,在李慕歌看来,莫说是三年,便是三天,三个时辰,都是难料的。
她终是没有在临王府待多久,一是待不下去,而是怕人发现端倪。
这中间间隔的的时间,还未曾有三个时辰,可她脚才踏进福寿宫,就察觉到了其中的气氛不对劲。
太后的寝宫门口站了两排太医,战战兢兢的等候吩咐,几个宫娥端着热水,在里面悄然穿行,不敢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她在暗处看了一会儿,终于是见着了大宫女端着盆子走了出来,眼疾手快的将人拉到了暗处,低声问“婉婉,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殿下。”大宫女压住心惊,生怕惊动了屋里面的人,止不住的往后面看,“娘娘今个不知道怎么了,你才走没一会儿,就忽然头晕脑胀,本说是好好歇息,可这忽然之间,就发了热,一直昏迷不醒到现在。”
说完,她挪动了一下步子,尽可能的遮挡住李慕歌的身形,避免她被人发现,“殿下,屋子里面皇上和几位贵妃娘娘都在,方才皇上还问起您了,您快些回去换身衣服,千万别让人发现了。”
福寿宫中虽然都是他们的人,可这个阶段,人多眼杂的,难保不准就会发生什么。
李慕歌的身影从黑暗之中隐去,换了一身衣裳,扭头屋子里就窜进来一个人影。
千衔大病初愈,精气神被抽丝剥茧的剔去了四五分,满脸惨白的问她“你这是要过去?”
李慕歌嗯了一声“不亲眼看到,我不放心。”
难得这人没有阻止她,而是有气无力的叮嘱“那老东西在屋子里面待了许久了,发了不少的脾气,你进去的时候,别同他起了冲突,母亲生病这事儿,蹊跷得很,你进去的时候多注意周围。”
不管是花花草草,还是香料小吃,只要是多出来的,往常没有的,都可疑。
李慕歌知晓她的意思,一丝不苟的将扣子扣好,换上香囊,嗯了一声,出去的那一瞬间,脸上骤然浮现出惊慌的神情。
她是小跑过去的。
大宫女见着她那一瞬间,身子一僵,低声道“殿下身体不好,怎么不好好休息?”
李慕歌满目担忧的道“母后病了,我这怎么还睡得下去,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两人目光交汇,李慕歌递过去一个安抚的眼神,故意拔高了声音,这里面的人要不是聋子,估计都能听见。
“谁在外面?”屋内传来中气十足的男人的声音。
李慕歌快步走了进去,入目就是一地的碎瓷片,她目不斜视的转了脚步,相当急切的道“皇上,臣妹想来看看母后。”
话音刚落,她就已经走到了里间,屋内的人可不少,四位贵妃,加上令妃,都在。
皇帝坐在椅子上,脚边的碎瓷片可不少,都是些上好的官窑出品,还有些李慕歌看出来了,那是太后平日自个儿都喜欢得不得了的小物件。
整个屋子都摔得差不多了。
这一地的碎瓷片,她跪是跪不下,只能先发制人说“臣妹午时吃了药就睡下了,昏昏沉沉的,竟是不知道母后病了,皇上,母后到底怎么样了?”
老皇帝不见得有多担心太后的病情,冷眼看了看把脉的太医“说吧,你们这都走了一圈了,朕倒是要听听,你又能说出个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这太医年龄大了,原本把脉的手颤颤巍巍规规矩矩的贴在了衣襟上,哆嗦了半天,愣是没有说出个一二三。
这要是个急脾气的,估计能给他急死。
老皇帝杯子一磕“哑巴了?还是没听见?”
“皇上。”太医蓬的一声跪在了一地的碎瓷片上,脸色稍一扭曲,心惊胆战的禀报,“臣,太后娘娘这应当就是普通的风寒症状,和,和小长公主殿下当初的症状没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