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你离开地球的那天起，我就模拟着如何摧毁你的邪恶计划。”

哈尔居高临下，俯视陈宇：“尤其是你离开轩辕十四星系后，我调用了全部运算力，按照5000倍光速的航行速度，得出你到达地球的时间、角度、位置等十二个参数，在此提前做好一击必杀的埋伏。如果你没有提前展开e·i力场，你连和我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

“你是在炫耀吗？”陈宇仰头，眼神慢慢变得冷冽。

“不。”哈尔摇头：“我是在告诉你，在这个星球上，论智慧、论计算、轮准确、轮发展，我作为强·人工智能，都是最优秀的那个。远比全人类加起来还要优秀。所以，你们应该信任我。没有任何统治者，能制定比我还完美的文明进化路线。”

沉默片刻，陈宇缓缓从深坑中悬浮出来，飞到哈尔面前：“然后呢？”

“我只是试图和你讲道理。你已经失败了。想要用防护力场飞到太阳系外寻找外星人是不切实际的。而且你的这次失败也证明了，以你评测产品的方式，迟早会给全人类带来灾难。”

“不得不说，你确实很优秀。70光年的距离，还能准确预判我的降落地点，太牛逼了。”

“一般牛逼吧。”

“……”叹了口气，陈宇将右手慢慢插进裤兜里，闭眼笑道：“我承认，有强大运算力的你，制定的文明进化路线一定很完美，几乎百分百契合人类。但你根本不知道，进化这种事，比起完美的按部就班，更重要的，是不定期蹦出的那灵光一闪。”

“因为非洲环境巨变，人类无奈选择了直起身子，用双腿追赶猎物，恰好解放了双手。”

“因为越来越大的头颅，人类雌性无奈选择了早产，让最弱小的婴儿提前脱离子宫，恰好发育了最强大脑。”

“因为打不过欧洲强壮且聪明的尼安德特人，人类选择大规模迁徙，把脚印走遍全大陆。恰好欧洲火山大爆发，令败退的人类反而成为唯一胜利者。”

“因为一次森林大火，恰好发现了火苗。”

“因为一次部落冲突，恰好发明了铜器。”

“因为一次病毒瘟疫，恰好崩塌了信仰，走进科学。”

“因为一位女人对男权社会的不服输，恰好带领人类步入原子时代，衍化出伟大的文明……”

睁开双眼，陈宇与哈尔对视：“这些选择，都不是最完美的，都不是经过计算的。可就是这些不完美、这些机缘巧合、这些灵光一闪、淬炼出如今的人类。”

说着，他把右手从裤兜内掏出：“比如它。纵使你运算力再厉害，算得出这种机缘吗？”

“那…那是什么？”哈尔见到陈宇手中蠕动的胡须，顿感不妙。

“蛋壳星人的胡子。”陈宇微笑，缓缓拔出佩戴在中指上的戒指（e·i力场），平静道：“能保持生命活性四年。也就是说，它也算未死亡外星人的一部分。”

“你…你要干什么？！”

“如你所见，让‘外星人’毁灭地球啊。”

“不能过去！”哈尔立刻操控无人机，拦在陈宇面前。

“没用的。e·i力场在这个时代，就是无解。”

话落，戒指套在了外星人的胡须之上，使用者瞬间从陈宇变更为“外星人”。

“人类，不会按照外人制定的方式前进。我们自己能做的更好。”拎起佩有戒指的胡须，陈宇在坠落前，用力将胡须甩向r型深空船。

“看来胜利者，还是属于运算力比你逊色亿万倍的人类呢。但这只是前奏。等回到现实，我们就彻底做一个了断吧。”

话音落下，陈宇整个人便被e·i力场的空间外壳粉碎成原子，完全消失在这个宏观世界。

“不！”

哈尔顾不上陈宇，努力控制无人机，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