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桦就这样看着,子莯说的对,她其实什么都知道,只是不愿意醒来,不愿意面对他罢了。就这样硬生生的折磨了他十五年。十五年了,他已经不再年轻了,就算保养的再好,脸上的皱纹依旧浮现,两鬓已经微微的犯白了。可是躺在床上的她依旧那么美,岁月仿佛格外的宽待她。
“既然你能听到,就醒过来,你醒了我就放过他,否则……他必须死。”凌桦继续说着,他也不想这样,可是已经没有办法了,没有办法。
机器的声音越来越急促,渐渐的女人的脸上的红润退的一干二净,站在原地的凌桦好似才反应过来一般,脸色惨白,手忙脚乱的按下床头的红色按钮,下一刻整个庄园都想起了警报的声音,铃声刺耳,明白怎么回事的仆人们吓得匆匆从房间里面跑了出来。
陆子莯赶到的时候,凌桦正跪在床头,双手紧紧的抓着辛蓝的手腕,原本的铁球早已不见了踪影,声音癫狂的道“辛儿,辛儿你别生气,我该死,是我该死,我不应说这些刺激你,我不会动他的,不会的……”
陆子莯看了一眼,便快步上前取出仪器检查了一通,最后取出一个透明的药剂,针孔扎进筋脉将液体缓缓的推送进体内。
半响后,床上的人脸色渐渐平稳了下来,一旁的仪器又恢复了原本的规律,“嘀……嘀……嘀……”的响了起来。
“干爹,起来吧,已经没事了。”陆子莯上前一步道。
跪在地上的凌桦看了眼床上的回归平静女人,缓缓的站起身来,只这么片刻的功夫,脸色便有恢复如常,哪里还有丝毫的脆弱。
“没事了,你先出去吧。”
陆子莯看了眼床上的人,点了点头,突出房间前开口道“她的情绪不太稳定,近期内不能再受刺激。”
……
房间回归平静,衬托机器发出的“嘀……嘀”声格外的清晰,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两个沉默的人,一卧床,一立地,似毫无交集,又似千丝万缕的牵绊。
“他就那么好吗?明明是我先遇到的你,我们一起长大,相依为命,可最后……那十几年到底又算什么?”这句话像是在问女人又像是在问自己,只是却注定得不到答案。
空气寂静,半响后低沉的男音继续响起,“我不会放手的。你休息吧,我明天再来看你。”
转身出屋,按下墙壁上的开关,整个房间再次陷入一片黑暗,床上女人的眼球快速的转动了一圈。只是黑暗掩盖了这一切。
书房里,凌桦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今天情绪又失控了,还吓到了辛儿,伸手打开书桌的第二个抽屉,拿出里面抗精神类的药物,干吞了下去,药片划拉着喉咙,苦涩在口腔弥漫开来。可是这点苦又算什么?真正无法忍受的是内心的苦。
房门被敲响,管家推门进来,“凌总,有消息了。”
“嗯?说吧。”
“萧爵早已在康健路设置了陷阱,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我们的人被全歼,扑克团……全军覆灭,对方死伤不过二十人。”管家艰难的回道。
刚吞下药片的凌桦只觉太阳穴突突的跳的厉害,“出去。”
管家脸上的神色更加惶恐,立马向门外退去,回手带上房门时凌桦再次出口道“让他们给我藏好了,不然……。”
等不到下文的管家带上门,脚下才踏开两步,房间里就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接着便是野兽般的嘶吼,那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管家步履匆匆的离开了别墅的二楼。
走廊的尽头,房间的门被打开,依稀有一个高大的身影立在阴暗处,片刻后又是一片空荡。
……
这样的夜,有人在忍受着身和心的折磨,有人在黑夜和光明中来回的奔波着,有人在温馨美满的梦境里沉沦,而还有那样的一群人隐藏在黑夜里伺机而动……
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