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保他!”苍海澜在法庭外的和解室内起身,郑重其事地对赵嵩说“裔榕是我从人类动物园买下的资产,是我看管不佳,我代裔榕向您郑重道歉。”
负责和解的法官端坐在米黄色的房间的中央,苍海澜和赵嵩则各自坐在房间两侧的方木桌后。为了以示正式,苍海澜今天穿上了西装、打起了领带,墨绿色的天鹅绒西装十分修身,让他看上去比平日更英武了一些。
苍海澜的对面,赵嵩着一身中规中矩的黑色丧服端坐着,脸上挂着不明的情绪。苍海澜从没有仔细端详过赵嵩的样貌,只记得他平日里在和格尔勒说话时总是满脸堆着孩童般灿烂的笑容。
然而,现在,赵嵩脸上的严肃倒让苍海澜觉得十分陌生。赵嵩的眼睛如豹子一般流露着褐色的凶光,两侧的嘴角和法令纹向下垂着岁月的痕迹。
“苍海澜,你以为一张免死令状就够了?我那可是两个儿子。”赵嵩的语气淡淡的,但却不怒自威。
苍海澜一时语塞,他担心自己若交出两张免死令状,在陆尚悠然面临生死危机时,他就没有多余的令状来保她了。
“您的儿子使用了违禁产品,屏蔽了陆尚研究所的‘雪焰’。”苍海澜本想说是您的儿子有错在先,他们还打伤了陆尚悠然,但却没敢说出口,他害怕这样会得罪赵嵩。
赵嵩则自顾自地说“那个底层资产不过是人类动物园的住客,我查过裔榕的夜访记录,它也算是我们新纪元人类共用的娱乐工具,但你却买下了它,还在新闻里说它‘毕业’了,也就是死了。”赵嵩豹眼里的凶光柔和了一些,语气里丝毫没有咄咄逼人之势,也不见中年丧子之痛,坏笑道“以前只有人这么对待过人类动物园的女花魁,对于园里的男住客,这可是头一回,看不出啊,苍海澜,你平时还有这个爱好。”赵嵩向前倾了倾身道“不过,我看你的名字也没出现在裔榕的夜访记录里,而且你不是一直和陆尚悠然是一对吗,怎么突然改口味了?”
“这是我的私事。”苍海澜能够感到自己逐渐没了底气,他必须替格尔勒隐瞒裔榕的异能实验,也不能让裔榕的这次误杀导致格尔勒与赵嵩之间出现嫌隙,更不能让他们危及陆尚悠然,所以,一切都必须由他一人担下。
“陆尚悠然没有及时提交报告的事,你一定也清楚,再加上她是底层资产的出生,要是我想把她放到被告席,定她个渎职的罪名,也是分分钟的事。”赵嵩气定神闲地说。
苍海澜知道自己必须作出决断,便说“赵先生,我出两张免死令状,保裔榕,给您添麻烦了。”苍海澜努力挤出笑容。
“我知道你这是在替格尔勒摆平这件事,我也是识大体的人。”赵嵩扔下这样一句便起身向和解室外走去,并说“两张免死令状,保裔榕,成交!”
2
裔榕作为底层资产,在新纪元人类的法律中并不被认定是人,而被定性为“物”,用古时的某类文字来说就是“asset“之意。
四大家族对于“物”杀人之诉各有规定,比如,若放在罗氏家族,“物”杀人之诉的操作就会简便许多,罗氏家族对“物”的法令多为同态复仇,“物”杀人或伤人,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然而,在格尔勒家族的法律之下,“物”杀人之诉是被害人家属的亲告之罪,也就是“物”杀人之诉不是公诉案件,可以私了。
“物”的主人可以同被害人家属和解,免除“物”的死罪和活罪。只是,审判必须进行,倒不是因为底层资产与新纪元人类均具有接受公正审判的权利,而是审判最能够让这个“物”长记性,记住自己低人一等,以后不得再害人。
3
在苍海澜和赵嵩达成和解协议时,法庭内正在审讯裔榕。
格尔勒家族的法庭在审讯“物”时,一般不允许新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