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百六十四章 寒刀凝血贯长虹(1 / 2)

残明霸业 天漄行知 2508 字 2020-06-13

衣绶一面要战济席哈,一面还要耳听风声,提防着舒木录图喇的阴招儿,渐渐觉得危机,便喊了一句“着!”济席哈以为他有暗器,连忙一闪,衣绶却一个健步从济席哈身前掠过,只是虚晃一招便跳出了站圈,向济席哈身后逃去。

想要上山已经不能够了,那里不但地形险峻,而且道路上已经都是敌军,衣绶想要逃下山去,下山的路上却已经被清军布满了陷阱,这应该是总结了上一次于七闯下山的教训吧。然而衣绶的轻功施展起来,根本不会落在陷阱里。逃出数十丈,天上影影绰绰的罗织起数十张大网,四周早已潜伏在柞树丛中的清军又杀将出来,组成了盾阵,列起了枪林。衣绶被困与山谷之中,既不能向前,又不能后退,上天有罗网,入地是陷阱。

罗网落下,雕翎箭、狼牙箭飞起,衣绶带着满身的箭簇在罗网内挣扎,他已不是要逃跑,而是挣扎着要回来与济席哈再战。济席哈立着宣花斧看热闹,舒木录图喇频频挥手放箭,嘴角一直都在冷笑。衣绶拖着罗网,不断中箭,却仍然不断的走向济席哈,直到再也走不动时,便开始艰难的爬行去接近敌酋。

既然生以不能够,又何妨一死,既然会死,就该战斗到最后一滴血。衣绶想战斗到最后一滴血,然而舒木录图喇根本不给他这样的机会,那一根根羽箭在衣绶的身上几乎已经无法立足,然而箭矢依旧射向衣绶。

尹氏父子、徐家兄弟、飞侠衣绶,一个个活生生的面孔在我们眼前消失了,然而丰碑却立在人心之中。无论生死,都要一战!他们在疾风中拼杀,在坚冰中狂歌!无论是哪一种,都是他们在临死前的最强呐喊!那一年,他们离去了,永远的离去,然而离去的英雄必将得到永生!永生的衣绶在敌人的烈焰中攀爬,他狂笑,他放歌

生我者,玄冥之苍天,育我者,茫茫之大地,父兮生我,母兮掬我。

我之游,渺渺宇宙,生之不知所之,逝之不知所往,飘飘乎一缕幽魂。

我歌,长歌当哭,我舞,醉舞若泣。

长啸以天,悲以动天,恸哭于地,泪如倾盆。放浪形骸,得于天真。

御六合之气,纵横于长空,驭雷咤电,呼啸风云,今夕何夕,梦中杜康。

生亦何欢,死亦何惧,千年万年,白驹过隙。

天教生成疏狂,醉眼倦看月章,痴痴狂狂复颠颠,独饮独酌独开怀。

我之忧者,唯思君耳,思君不得见,相隔天与地。天地终可望,永无相会时。

把酒遥祝君,东风一抛洒,仰首出门去,狂歌笑天地。

——谭嗣同

七侠依然矗立在橛子石上,坚强的犹如一座堡垒。这一夜,除了衣绶那划破长空的放歌,还有许多想要夜袭的八旗精兵跌落在山崖。天已大亮,七侠依然倔强的站着,他平静的看着天空,握着手中沾满鲜血的大刀。

血红的七侠看着阳光射向白云,那寂寥的长空中,衣绶的歌声犹在。七侠明白,衣绶永远也不会回来了,那寂寥的白云仿佛就是衣绶曾经的笑脸,在天空中注视着七侠,也像是在和战友们告别。

七侠没有伤心,早已没有了生离死别的触痛。战友们一个个的倒下了,七侠没有倒,即使战斗到最后一分钟,他也要笑着送别战友,笑看死亡。

敌人再次冲了上来,他们手拿着盾牌,身穿着重甲,挺立着长枪。凛冽寒风飘忽于天,山脊被清兵踩踏的铿锵作响,大山在摇晃,峡谷在激荡。一声大呵,七侠横在了路上,大刀砍不下敌人的盾牌,七侠用肩膀一撞,那持盾的大兵抵挡不住,脚下一滑,便摔落了山崖,七侠又连续冲杀,冲出橛子石,染红了一条血路。

刀也已经砍不破敌人的血肉了,那刀上凝满了冷血,寒刀之上,血贯长虹!七爷看着剩余的清兵再次狼狈逃窜,才大步回到了橛子石,李俊梅在那里为夫君助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