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窝火,他这个人又怕被激,往往一怒便失去理智。
他拖着一条镔铁棍打马穿过人群,冲向了远处的明军主将谢复荣。
这个曾经朝堂上的同僚完全不讲一丝情面,那便也怪不得自己无情了。
他抡开镔铁棍,幽幽靠近站在最高处搏杀的谢复荣,谢复荣脚下踩着刘承胤大军的一辆战车,金瓜锤左右挥砸,对耳旁如风袭来的箭矢毫不避讳。
这也是大多数明军中层将领三百年来一贯的战斗作风。
明军强悍其中的一个原因,是因为谢复荣这样的中高级军官从来都是冲锋在前的。
他们逢战往往一马当先,而阵亡率最高的往往也是这群铁打的军人。
他们在战场上做得多,想得少,往往军功被别人摘去,他们还在继续冲锋,披肝沥胆,却是让那些喝兵血的奸人和下笔如神的文官博得了美名。
谢复荣似乎也忘了天浪的话,天浪是让他打一下就往山上跑,可谢复荣脑回路根本没有这么绕,打起仗来,就放不下了。
慢慢的,伏击战变成了阵地战,刘承胤的骑兵也很快杀回来了。
当最前面的骑兵赶回来支援后,清军方才从狼狈中稳定住了阵脚。
谢复荣当下便喝令各部组成盾阵拦在道路中间阻挡骑兵,那些铁甲骑兵冲击着谢复荣麾下士兵们的盾牌,可骑兵的冲撞力实在很强大,明军士兵抵着盾牌的臂骨在艰难承受着碎裂的撞击,但是没有人想要退缩。
虽然谢复荣气势很盛,也给了刘承胤很大杀伤,可天浪觉着仗不能继续这样打了,迎头痛击,而后一阵风般撤退,来去匆匆才是当前击败孔有德和刘承胤的好办法,陷入缠斗,便落入了下乘。
然而天浪身边没有号角和信号旗什么的,自己还要是不是提防敌人的冷箭,他便只能大喊着撤退,而且果断弃马上山。
他自己是做好了撤退上山的准备,也呼喊着全军立刻撤退,可他的喊声不但换来了锦衣卫扈从们的白眼,甚至谢复荣的人马看向他是也是一脸怒容,大概意思都是大丈夫死则死矣,绝不临阵脱逃。
天浪也是无语了,他低估了士兵们的求战意志,却也高估了自己说话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