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广东的均田令成功实施,天浪也延误了湖广的事情,没想到谭泰一下率领二十万主力南下,这真的让天浪有些忧心忡忡。
不过既然预料之外的状况出现了,也只能见招拆招。
所谓行兵之极,至于无形。兵形象水,无常势,无常形。水避高而趋下,兵避实而击虚。
多尔衮能派出二十万兵力,天浪却只来了几万人马,怕是也只能避实击虚了。
天浪是有这种打算,可首先必须与时间赛跑,大军进入韶州当夜,得到了谭泰攻势进展顺利的消息。
清军分兵两路,北京来的谭泰向九江进逼,并包围攻打九江城。
而后他又分小部兵力南下攻陷了德安县和建昌县两座县城,下一站便是南昌府,可见九江还未攻陷,他便已经做好拿下南昌的准备了。
这路清军胃口最大。
而南征副将何洛会及镶黄旗汉军的刘良佐带领江南的兵力于浙江方向西进江西,三天便攻陷了广信府,并一路摧城拔寨荡平了五六座县城。
这路清军最为凶残。
江南清军大部分兵力都是刘良佐的汉军镶黄旗,他在何洛会的默许下,大开杀戒。
如果问明末清初最可歌可泣的一场战役是哪个,也许并不是扬州,而是江阴保卫战。
而江阴保卫战的清军主力便是刘良佐,屠尽江阴城的刽子手也是他。
刘良佐应该是杀人杀顺手了,他对广信府及广信府以东数个县的军民百姓几乎开启了无差别模式,见人便杀。
你江西全省不是都反了吗,那么还分什么军民百姓?
天浪不眠不休过了南雄府到了江西境内的南安府,一路上收到的全是些足以让自己发疯的坏消息。
湖广沿长江顺流而来的洪有德,此时以驶离长江水道,深入鄱阳湖,以水路直逼饶州府。
刘良佐、何洛会也已经荡平了安仁而后北上饶州了,所过之处尸横遍野,饶州守军又面临清军的两面夹击,形势异常危急。
清军出征之前,八固山及洪有德在安庆召开了一次会议,会议的主旨当然是研究这场仗要怎么打。
努尔哈赤建立的这个军事会议机制还是不错的,重要事宜共议,不像天启崇祯年间的明朝,志大才疏的皇帝派出几个胸大无脑的监军,还有完全是在朝堂上乱喷的言官,这些人加在一起,总会把许多完整的军事计划搅和成一团浆糊。
例如大明与后金最关键的一战,松锦之战。
本来洪承畴和祖大寿这样的百战悍将都想要步步为营、缓步推进。
而且他们的建议在实施后已经取得了一定战果。
不料兵部尚书陈新甲担心这样打下来粮饷消耗太多,便是和辽东监军张若麒一起上下其手,竟然就这样把洪承畴给架空了。
以洪承畴那样爱惜羽毛的性子,在朝中就像是一面鼓,但凡有膀子力气的对他左敲敲右敲敲全都行。
他当然不会像卢象升那样刚正不阿,敢于同杨嗣昌对着干,洪承畴于是便唯唯诺诺,任听那两位不知兵的蠢货瞎指挥。
而后明军便是一路冒进,最后八总兵十四万步骑打得虽然顺手,却是被阿济格带领数百人趁落潮策马奔袭入海,劫了笔架山的粮草。
随即又是这二位最先说打不了了,得赶紧逃,于是各部全都藏了心思,没有按规定时间而是争相提前逃跑。
被八旗铁骑一番追杀之下,八总兵的十四万人马折损了大半,只有四条腿跑得快的吴三桂和王朴两个总兵全身全影儿的逃回了山海关。
讽刺的是战役时间并没有按陈新甲预期的那样被缩短,而是又整整被拖了两年。
而且是洪承畴龟缩在松山城里被多尔衮和多铎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