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师第一重战车营的一名排长。五天前,东边的九州军对淂水防线发动了一次规模浩大的进攻,炮火连绵不绝,天上飞机把炸弹就像不要钱一样扔下来,地面上战车如洪水般蜂拥而至,而包围圈内的罗马军也策应这次攻势发起了拼死突围。淂水防线受到内外夹击,鲁密尔所在的营不断调动救火,损失惨重。最终,联军还是凭借地形勉强挡住了进攻,守住了防线,鲁密尔也因一战击毁四辆敌军战车的战功得以代替阵亡的前营长暂时带领这个损失大半的营作战。
虽然当了代营长,但鲁密尔仍然保持着之前的习惯,作战前亲自轻装到前线侦察。这几天战场形势仍十分紧张,双方小规模交火持续不断,不过随着雪势增大,战况也逐渐冷却下来。现在九州军在前线修筑工事,说明他们由攻转守,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可能不会再对联军施加太大压力,对于自己这边来说是好事。
鲁密尔对此有些庆幸,但也产生了新的忧虑。相比联军这边挖沟筑堡全靠人力的情况,九州军的工地上几台挖掘机和推土机轰隆作响,工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型,效率要高太多了。
由于边缘联合一方不惜代价发展军事工业,他们的军力在一定程度上能与华盟抗衡,但是民间经济与工业仍差距巨大。随着华盟动员程度的提升,这些民间底蕴也越来越成为军事的助力,无论是后勤还是工程建设,九州军都比联军好上太多,成为战斗力天平上的一大砝码。
鲁密尔把看到的东西简单画下来,估算了一下进度,便默默离开向后返回阵地。
他们的阵地位于前线西侧一处林间村镇附近,镇外沟壑纵横,镇内屋舍也被改造成了步兵工事。之前的战斗中,这处阵地成为双方激烈争夺的焦点之一,突厥人前后投入数千步兵和上百辆战车才堪堪守住。此时阵地中的守军已经换了个遍,几乎全部都是从后方填上来的,最初的驻军已经不剩几个人了。
为了加强防御,即便现在天上正下着大雪,士兵们仍在阵地上奋力挖着壕沟。这个月突然降温,而战事仓促,冬装未能送到前线上来,大部分人穿得都是秋装,甚至连手套都没几双,劳作得双手龟裂出血却也不能停,与一线之隔的九州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鲁密尔眉头直皱,却也不好说什么,现在的条件就是这样,即使再苦,也比丢命强。
他过了哨检,越过壕沟,回到自己所率的战车营驻地之中。战车兵不需要去挖沟,但也同样不轻松,需要把战损或抛锚的各型战车尽可能修复起来,麻烦层出不穷。
鲁密尔在场地里转了一圈,感觉情况并不乐观,后方送上来的备件和工具捉襟见肘,只能拆东墙补西墙,把半毁的车上的零件拆下来用,而且缺乏工程机械,只能靠人力拆运,效率很低。
这些问题他就不能坐视了,进入营部所在的小屋子里,找到自己的副手克烈问道“有新消息了没?下批补给什么时候到?”
不出预料,克烈一脸阴霾地说道“说是要延期到22号了,而且仍旧没有冬装,只有一批粮食,数量还不足。”
鲁密尔急道“后方在搞什么!这才多点东西,怎么这么久还没凑齐?……算了,就算人挨冻,总不能让战车也废着吧,申请的援助还没下文吗?”
说到这个,克烈的表情有些古怪,慢慢说道“有好消息有坏消息。好消息是,跟着下一批补给,会有一批新车和补充人员一起来。但坏消息……一起来的不光有这些物资,还有一个新营长。”
“啊?”鲁密尔有些惊讶。之前第三师的师长曾来营地巡视,对他很是欣赏,许诺尽快给他晋升军衔,正式升任营长。这事几乎整个营的人都知道,但怎么又变卦换别人来了?
鲁密尔一时不知说什么好,见他尴尬,克烈又小声解释道“大概不是师长反悔了,新来的那个营长,是姓坦耶里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