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鼐娃子,愣是白长了一双顺风耳——
眼瞅着顺利地杀进鞑子军混乱的阵型之间,只要不停顿,人借马势,马借人威,一阵呼啸而过,打个对穿,一个来回便算为他自己和孩儿军镀了一层金。
现在可好,一看杀得这么顺风顺水,直接跟人家贴身肉搏起来。
他娘的,这不是用小胳膊小腿去跟人家的大腿顶牛么?
这哪是镀金去的,简直就是给人送人头的!
李自成刚刚兴奋了一下的心,顿时凉透了,愣怔半晌,方才猛然想起来,慌忙扭头寻找着田见秀,在嘴里失声喊道
“泽侯,泽侯,快快快,让你的火铳营速速上去,一定要救下张鼐!”
田见秀目光闪了闪,忽然摇头道
“闯王,现在张鼐和他的孩儿军全都跟鞑子搅在一起了,教火铳营在这当口上去,枪子可没有长眼,分不出谁是自家人谁是狗鞑子哩!”
李自成一愣,顿时说不出话来。
李过急了,冲过来望着田见秀急赤白脸道
“泽侯,你乃我闯营有名的智将,越是危局越是常有出奇制胜的妙招。张鼐是个好娃子,你得想法子救救他!”
田见秀摇摇头,装模作样地想了一下,在李自成和李过两人身上来回看了两眼,苦脸道
“为今之计,唯有闯王和毫侯亲自引军杀出,兴许还能救回一些孩儿军了。至于张鼐,他是主将,狗鞑子定会对他重点围攻,能不能救回,就看他自己造化了!”
李自成不再说话,冷哼一声,呛啷抽出他的宝刀,就要引军杀出。
就在这时,新兵营第十连主官,同时也是这次乔装为火铳营百户的陈学武走了出来,装模作样地望着田见秀抱拳道
“泽侯,枪子不长眼睛,但我们却都是火铳手,讲究的就是一个个眼明手快。”
“既然方才本来就是要让我们第一个上的,现在还是让我们上吧!”
陈学武主动站出来,对田见秀来说无异于一种解脱。
要知道,陈学武本身就是他还在山中潜伏时,孟远派来为他训练百人火铳队时的十人教官中的主官。他要做什么,怎么做,即便是他田见秀也无法插手甚至干预,尤其是在这次出兵中。
现在陈学武自己站出来要亲自出手上阵,就说明他肯定是胸有成竹,而且会有多种预案在手的。
加上李自成在一旁虎视眈眈,虽然对他出的计策并无不满,但无论怎么说在李自成心里肯定是有疙瘩的。所以陈学武主动请缨,简直就是雪中送炭,两全其美的事情了!
田见秀一下子笑逐颜开起来,只是不敢露在脸上,强忍着装模作样斥了一句道
“你现在不应该在对我请战,而是应该面对闯王——”
不过,他说着,唯恐李自成顺势找陈学武的麻烦,所以马上就转向李自成道;
“闯王,他叫陈学武,在火铳营不仅是管着三百人枪的副千户,还是枪法最好,阵法最全的总教习!”
哦,李自成一下子开始注意起陈学武来,将他认真地盯了一眼,马上颔首道
“陈千户,本王对有本事之人,素来不吝拔擢与加赏。今日你只管放开手脚全力以赴,不管救不救得我的孩儿军,也不管是不是像泽侯说的那样以一当百——”
“眼前这三千鞑子军,你们三百人枪的火铳营,只要能将其全面击溃或者杀伤一半,就算你们大功一件!”
陈学武听了,却是傲然一笑道
“闯王多虑了,所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既然我们三百人枪看在泽侯不惜一掷万金份上,自当值这个价钱。”
“三国时有温酒斩华雄,今日我们也想来一场这样的壮举。不为别的,也得为我汉人争一口气!”
说完,他环视了一眼众人,潦草地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