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章台柳巷,竟能引得万人空巷,真是商女不知亡国恨啊!”
高杰一听,却一脸轻薄地笑道
“朱大人言重了吧,不就是一个女子而已,她还真能左右祸及了天下不成?”
“其实不瞒朱大人,自从早前被先帝派驻到江北一带镇守,咫尺之遥,却因军国大事一直都未能过江来这秦淮河上走走瞧瞧,甚是遗憾哩。”
“择日不如撞日,朱大人,你们是金陵城中人,自然该见的也见了,该乐的也乐了,对花魁也就无可无不可。”
“但本伯却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呀,既然撞见了,不见识一下花魁,岂不是白白走了这一遭!”
朱大典一听就明白了,这位草莽土匪,今日若是不遂了心愿,别说还会不会继续跟他走下去巡视大江大河,怕是转眼就会与他闹掰,彻底分道扬镳。
高杰,可不是从前的那个李自成手下的悍匪了,如今他不仅手握重兵,跻身江北四镇之一,而且早已坐大,杀戮成性,若因此失去了他,可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可是,若要自己放下身段为了这个曾经的巨寇盗匪去求花前柳下的所谓花魁,他却是又万万做不到的。
老实说,这十里秦淮,所有文武百官没有一个不曾来过的,这中间自然也包括他自己。
但是若论最终能够尝过新鲜,便断然抽身而去,从此再不涉足这种风花雪夜场合之人,有一个算一个,整个大明可能不超过十人,而他就是这十人中的一个。
当然,旁边的这位仁兄刘宗周,大抵也应该算一个!
朱大典想着,两眼不由得就落在了性子天生就十分高冷的刘宗周身上。
这个老东西,属于性子高冷,但却内心火热的那类人,嫉恶如仇,爱憎分明,对他不喜欢的人,即便是皇帝,他也会一言不合拂袖而去,至于你要砍头,悉听尊便。
而对于他喜欢的人,他会两肋插刀,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至于对错,那也是先做了事再说。
现在能将他从颐养天年心灰意冷中请出山来帮自己,真是烧了高香啊!
“起东兄,此事你怎么看?”
朱大典说着,嘴角向着高杰歪了歪,同时递了一个眼色,意思此时该他刘宗周出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