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威廉一世召开的高级军官会议上,气氛十分沉重。
由于卡尔亲王的军队投向西方联军,西军兵数陡然增长到二十一万,而普鲁士军被削弱到十六万,并且俄国也不会有援助,本来普鲁士的装备就弱于西方,此时军队规模也居于劣势,将军们都沉默不言。
罗恩在会议上提出,西军虽然数量巨大,但对普鲁士军有优势的只有英军、莱茵军,而能势均力敌者是法军、卡尔军,德联邦军则基本是陪衬。普军应该痛击德联邦军,策反卡尔军,离间英法莱茵军。逻辑虽没有大问题,但是在西军士气正盛的时候,想找到强势一方的内部矛盾,十分不易。
会议卡在这里,不得已在沉默中结束了。
威廉一世和罗恩一起离开会场,边走边聊,反复推敲着罗恩刚才的想法。
正走着,罗恩想起了什么,说道,
“陛下,我倒是有个朋友可以叫来聊一聊。没准儿他能有什么好办法。”
威廉一世此时听到一点希望都会眼前一亮,忙问道,
“什么样的朋友?”
“此人在任地方议员和官员时,擅长财政和游说;在保守派中十分活跃,深受保守派大佬看重。去年的叛乱中,别人都忙着离开柏林,他却特意到柏林来寻找进步的机会。期间他偶遇离开柏林避难的王后陛下,曾经试图希望通过王后向您建言用武力镇压叛乱。”
“哦……是有这么号人。不过王后是个自由派,她不可能向我推荐这种所谓刽子手的。”
罗恩点头道,
“正是。所以他后来在柏林周边的农村通过煽动,组织了一帮农民,希望进柏林捍卫王权。只是被波茨坦卫戍将军卡尔·冯·普里特维茨给拒绝了。”
听说这个人能组织农民勤王,威廉一世有了点兴趣,停下脚步示意罗恩继续。
“他还组织了个容克议会,团结了八百多位旧贵族,同时十分推崇君主专制……”
这下威廉一世想起来了,
“您说的是奥托·俾斯麦?”
“正是。”
威廉一世也首肯的点头道,
“我倒是把他忘了。一直以来我为了军事改革打压旧贵族,所以不方便用他,只好冷藏。如今与自由派作战,他这种保守派年轻领袖,确实值得提拔了。”
罗恩笑道,
“陛下,我以为您忘了当初您说他‘仅当刺刀不受限制时才使用’的评价呢。”
威廉一世也笑道,
“是我忘了。他这把刺刀,现在该开封了。”
一周后,俾斯麦出现在了莫斯科。
这位精通数国语言的平衡术大师,一边请威廉一世以谈判为借口拖住西军进攻步伐,一方面想说服俄罗斯皇帝帮助普鲁士。不过,在莫斯科吃了几次软钉子后,他马上开始思考其他出路。
很快他发现,俄罗斯不愿意参战的根本原因,并非皇后对威廉一世的厌恶——或者说这只是表面原因。深层次原因,在于俄罗斯更关注近东地区。
此时土耳其被称为博斯普鲁斯海峡(地中海与黑海通道中黑海一侧)上的病夫,在东欧联盟和埃及的排挤下,统治摇摇欲坠。虽然由于东欧的一体化,俄罗斯与土耳其被暂时隔开了,但俄罗斯始终希望得到在地中海的入海口的领土,由此盯上了君士坦丁堡以及小亚细亚。
俾斯麦觉得这是个机会。
于是他立即安排了两件事,其一,通过普鲁士在奥斯曼的商人,借口东正教徒商人伤害新教徒商人的利益,请奥斯曼苏丹驱赶违法行商的东正教徒、拆除一些私自修建的东正教堂;其二,顺着俄罗斯对地中海的关注,游说俄罗斯的重臣们惩罚奥斯曼苏丹的行为。
这些行为产生了明显的效果,它给了俄罗斯皇帝充分的借口和支持惩罚奥斯曼土耳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