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测出苏淑妃的病逝以及长乡侯的闲置另有隐情,他才想到极可能是川蜀这边需要祛瘴酒的方子,用于征服位于川南山地的僚人。
前朝昭宗秘设神陵司,意在削藩,使宇内重归一统。
就前朝晚期的形势而言,河南、河东、山东、幽燕等地诸雄厮杀不休,江淮当时实是国朝最为主要的税赋来源,而川蜀则是帝室频频避难叛乱的后花园,神陵司在有限的资源下,于南方也只可能重点布局在江淮与川蜀两地,再往南就没有现实意义。
因此韩谦猜测当时晚红楼意图拿到祛瘴酒的药方,应该是想给韦群他们。
不过,韩谦要是猜测错了,也完全可以找借口糊弄过去,他本身跟晚红楼就不是一路的,偶尔猜错了,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韩谦很显然是猜对了,韦群大概是为玄机壶震住了,完全没有想到韩谦这话是在诈他,神色略带惆怅的说道“说是同出一脉,但四分五裂之后,最终都不过是各逐其利而已——晚红楼索取太甚,我们没有答应,却没想到晚红楼手里并没有祛瘴酒的方子——这两年仅叙州有祛瘴酒流出,我们早就该想到这点!”
韩谦心里一笑,信昌侯府当初为筹建龙雀军几乎都被榨干了,欺诈起旧人真不手软,后来估计是韦群这边被晚红楼的开价吓退了,李普、姚惜水在他面前也没有再提祛瘴酒方的事情。
“侯爷与韦大人倘若想要祛瘴酒的药方,我现在就可以抄录下来,但侯爷想要得到蜀主的认可,需要在川南问题上有独特且深辟其理的见解,仅一张祛瘴酒药主或几张旋风炮的图样是远远不够的……”韩谦说道。
既然确定是韦群他们想要得到祛瘴酒的药方,那就表明在他们在川南僚人问题上确实有动过脑筋,同时也说蜀主王建对长乡侯的态度已经有所软化,只是没有到委以重任去制衡世子清江侯的地步。
摸透韦群他们的意图,而韩谦这十多日在川南僚人问题做了充足功课,此时自然也便显得信心更足,继续说道
“想贵主暗厌清江侯却是简单得很。贵主称王不称帝,在梁楚两国面前本身就矮了一截,拿今日来说,清江侯主要也是在王帝有别的礼数上没有占到便宜,才被我挤兑得如此不堪,最终不得不狼狈离席——那清江侯私下有所怨言,以及未来对称帝有所期许,也是理所当然之吧?”
长乡侯王邕心想也是,韩谦使蜀,能够高人一头,主要是楚主称帝,而他的父亲在蜀地只是称王。
在接待礼数上,他到楚国莫名要矮上一截,而韩谦到蜀地却要高出一截,以致韩谦刚才完全不给清江侯的面子傲然还击,并不能算是有失礼数。
要是他的父亲在蜀地称帝,王弘翼作为储君,地位上便要凌然居于身为蜀使的韩谦之上;韩谦表现得太咄咄逼人,便是韩谦不知尊卑退让之礼。
这时候,王弘翼直接出声斥责,韩谦还能承担起两国关系破裂的责任,使性子甩手离开蜀地?
景琼文也是心思机敏之人,心里稍一琢磨,便想到韩谦要建议他们做什么
“韩大人是希望我们能在无意间,将清江侯这些怨言传到国主耳中去?”
景琼文心里也很清楚,蜀国内部一直以来都有声音主张国主直接称帝,只是国主一直以来都不予理会罢了。
国主是以为时机不成熟,蜀国的实力相比梁楚还太弱小,但下面人未必都能理解国主韬光养晦的心思,清江侯在今天的场所大折面子,回去后满腹怨言,也是人之常理。
只不过这样的怨言传到国主的耳朵里,意味多多少少会有些不一样就是了。
“仅仅如此还不够,”韩谦笑道,“还得让清江侯的人主动上书提及恳请贵主称帝,这样才能真正显得清江侯有些迫不及待,而叫贵主心生警惕啊!当然,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