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拂过山岗,点出些许的树叶;掠过小湖,泛起零星的涟漪;但打黄沙走过,却卷起片片的黄沙。
黄沙飞走,露出地面的白骨,牛骨的双角还在,却不见昔日的雄伟。
飞窜天际,落在那篝火之上,浇不灭的,也盖不住。
木棍交错,举起篝火,兹兹的声音传入耳朵。这表示,站在营地门前的守卫还是个活人。
远处沙雾卷起,杂乱而无章。咣嗒,咣嗒,马蹄的铁掌踩踏在黄沙上,响起了远扬的声音。
随着那咣嗒,咣嗒的声音响起,那沙雾也越发地近了。
守卫听到声音,皱起眉头,戒备着,待等那行人走近,这才松了口气,对视一番,打开了营地的大门。
守卫侧身,让出空位,那行人,也径直地跑入了营地之中。
“吁!”领头死死地攥着马绳,把那马拉了停。
听得声响,主营帐的帘子打了开,走出了一位的人。
獠牙面具似魑魅,剑穗摇晃若催命。
“将军!”
见得此人,那群骑在马上的兵士,纷纷下马,喊了一句。
“这就是你们抓得俘虏?”
沉着之音,若沙,似哑,仿佛深渊之中,苦苦煎熬的野兽一般。
“是。”
“好,有赏!”将军冷静叫好,话锋却又回转,“至于他们,杀了!”
此话一出,那些人,却有些难堪。
“怎么了?”将军冷哼一声。
“将军,陛下有言,降者不杀不罚,俘者不杀只罚。”
“是啊,将军,这不符规矩!”
“规矩?”将军冷笑,走到一个俘虏面前,纤长的手指掐住了那俘虏的下巴,抬了起来,“你觉得这规矩好不好?”
俘虏看见的,是那面具中的眼神,那仿佛吞人一般的眼神,还有那面具下尚未掩盖的嘴唇,淡红色的,就像风干了的血。
他看得几分冷汗流下,咽了咽口水,点了点头。
“嗯?”将军见他点头,不由地嗤笑,手上的劲儿也强了几分,似乎再大力些,就可以捏碎他的下巴。
疼痛,阵阵的疼痛,疼得他眼泪都要流下,那凶恶的眼神里,映照着弱小的他,那闭合的血唇中尚未说出一句一话。
他不敢忤逆,只能摇了摇头。
“你瞧,他也说不好。”将军笑了出来,“既然都觉得不好,那为什么不废了这个规矩!为什么,不废了他!”
话音至此,不知为何,多了几分凶恶,几分迁怒。
拔剑,划下。
一条血痕在沙地上滚动。
不曾瞑目的眼神,看见了那曾近在咫尺,却远在天边的身躯。
错愕,懊悔。
一滴又一滴的鲜红的血,落在了地上,陷入了那黄沙之中。
他只说一字,也只说一次,“杀!”
身后哀嚎一片,鲜血三尺洒下,他却自顾自地撩开了帘子,走入了帐中。
帘子落了地,仿佛一切都清净了。
他坐了下,拎起一壶酒,仰头饮一口,对着那鲜红血染的剑,喷射一片。酒落,血落。
放下了酒,拿起了布。
一点又一点地擦拭着。顺着剑刃,顺着剑身。
帘子掀开,走来一人。
“报,京中来旨!请将军接旨!”
似乎熟视无睹,旁若无人。他依旧擦拭他的剑。
似乎也是见怪不怪,那人拉开黄帛,言道,“海晏河清,天地安宁,万世大安,吾皇言曰:镇国将军,镇守边疆数十年,威慑外邦,今特许镇国将军晴初回朝返都。钦此。”
将军不言,不语,亦不起身,只是拿着那布擦拭着。
宣旨的人见此,不由地叹了叹气,拿起了黄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