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昆仑阎罗皱紧眉头,朝身侧一名鬼差问道。
鬼差明显也是被这声音吓了一跳,被阎罗大人点名,他立马回神朝声音发出的地方跑去,查看究竟出了什么事。
不多时,鬼差气喘嘘嘘返回,一脸惊恐的对昆仑阎罗回禀道“报阎罗大人,冰,冰山被炸了,已塌陷一半有余,服刑者死伤无数。”
鬼差声音哆哆嗦嗦,听的昆仑阎罗一阵额角抽搐。
壁荷与文渊对视一眼,二话没说,拔腿朝冰山位置飞掠而去。
昆仑阎罗抬手按了按眉心,朝鬼差摆摆手“莫要慌乱!先安顿死伤者!命中注定的劫数,在劫难逃!”
“是!”鬼差领命而去,昆仑阎罗叹了口气也抬步跟上二人,尾巴最后还得自己来收。
近到冰山,只见白茫茫高耸入云的山体一半已滑坡摧毁,巨大冰凌裹挟着无数全身不着寸缕的灵魂翻滚而下,碾过厚厚的雪地,留下一条深浅不一的长长滑道。
白泽站在高高的山巅,它面前一只瘦小的,微微泛着白光的灵魂与之对视,氛围看起来并不太好。
壁荷在山脚注视了片刻,转头看向文渊。
“上去看看吗?”文渊回望向壁荷,轻声问道。
“合适吗?他们,毕竟是一体的,我们掺和进去,会不会不好?”壁荷纠结着。
“恐怕,不上去不行了。”随着文渊话落,又一道巨大轰鸣声骤然响起。
壁荷忙扭头望向山巅,只见白泽已现了原身,正暴怒的挥着爪子一把拍向脚下冰山。冰山应声而裂,站在山上那道淡薄的身影随着冰山的晃动也随之摇摇欲坠。
壁荷闭上眼深吸了口气,不知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
她飞身而起,直冲云霄。文渊在壁荷行动的刹那也紧随而动。两人纷纷落到白泽身侧。
昆仑阎罗远远望着,这时却没有在上前。他只停留在山脚,指挥鬼差们处理面前的一堆烂摊子。
“你丫抽的哪门子风?”壁荷落地的刹那,一巴掌便扇到了白泽后脑勺。气呼呼吼道“这冰山你家的吗,说踹塌就踹塌了?”
“两口子打架还得顾及下邻居呢,你特么这是要干嘛?你给我瞅瞅,那些魂魄,拜你这两脚所赐,他们怎么办?”
白泽鼓着腮帮子,被壁荷训了也一声不吭。它心里憋屈,从踏进这里它就开始憋屈,它得找个地方发泄,不然它会被活生生憋死。
冬至赤条条站在冰山上,白到几近透明的脚趾每走一步都深深陷进雪里,往回望去,却徒留白茫茫一片,一个脚印都不曾留下。
踏上这冰山开始,身边灵魂被冻得瑟瑟发抖。一路行去,不断有人被冰山留在了途中,变成山体的一部分,也不断有人滚落,顺着爬上来的方向,一落到底。
只有冬至,一步一步,没有停歇,没有回头,没有颤抖也没有恐惧。他像具行尸走肉,与上次相见时一样,麻木的,生无可恋的经历着这一切。
不管白泽在他面前怎么呼唤,他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好似他是停留在另一个时空,与这里存在的一切都毫无相关。
白泽终于体会到贾申的恐慌与无力,它拼命想要唤醒他,想让他好好看看自己。它想告诉它,百世情劫已过,他不需要再经历这些痛苦,他该回来了,回到它身边!
他们该回到一起,合二为一,该恢复到从前一起的样子,相互陪伴,互相守护!他们本来就是一体的啊!自己都已经找回了关于他的所有记忆,他怎么能不记得它呢?他怎么会还想不起它呢?!
白泽暴躁到要抓狂,无论它说什么,冬至都是一脸的漠然,这让他不知该怎么办。
“老祖,师尊,他不记得我,他真的不记得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白泽晶莹的眼眶滑下一滴泪。
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