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麦有些感慨的说“小弟,今天要让你破费了。”
朱铨笑着说道“这顿饭是小弟我应该请。我们素不相识,你能冒着危险跟我见面,是对我的信任,我佩服你的勇气。”
酒菜上桌,服务员打开酒,朱铨起身给汪麦斟满一杯,随后也给自己斟满一杯。
“汪大哥,我们边喝边聊吧?你昨天晚上说有很多话想跟我说,你有什么想说的,现在尽管放心说。来,为我们的缘分喝一个。”
朱铨发挥着自己主持人嘴皮子的能力,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汪麦看朱铨这么爽快,也一口干了杯中酒。
觥筹交错间,菜已然全部上齐,朱铨没有多问,只是一个劲儿的喝酒、吃菜,等候汪麦自己来说。
在酒精的刺激下,汪麦的思维很跳跃。
而这一开头就让朱铨再次震惊。
汪麦竟然是自己多年的粉丝,还对自己从上大学开始的行径也了如指掌。
在大学期间,因为每年的暑假都是要进行实践活动的,自己大一时在东北当地的电视台进行采访,跟进“打黑”活动,他每天都为自己的安危提心吊胆。
后来大二的时候则是在首都卫视的新闻看到了自己,大三更是不得了,参加了《主持人大赛》还有《大专辩论赛》。
最后,因为去了国视人民广播电台文艺频道《深夜恐怖》,这才有了对话的可能。
感情是这样才联系到自己的啊!
一想到有个杀人逃犯在默默关注自己,还研究自己的行踪,朱铨不禁冒冷汗。
汪麦说他家有七个兄妹,他是最小的,也是他妈妈最疼爱的。
说到母亲,眼泪不自觉的就在这个沧桑的男人眼圈里打转。
朱铨赶紧为汪麦夹了些菜,让汪麦边吃边说。
而汪麦却不断端起杯子自顾自喝酒,满桌的佳肴似乎对他没有吸引。
汪麦的声音有些哽噎,说“你写的文章我多多少少的都看到过。
你笔下写烈士妈妈为儿子难过,别人会尊敬她;
那些黑社会的人员被抓后我也是弹冠相庆,而他们的妈妈只能跟我妈妈一样,以泪洗面;
而且,我的妈妈为儿子伤心,别人却只会更加嘲笑她。
我妈妈好可怜。”
汪麦说了一大堆,叹了口气,又干了杯中酒。
从他的话中,朱铨能感受到汪麦很想做个孝顺儿子。
只是,这对自己的了解也太深了吧!
而那篇采访烈士的文章,是朱铨在大二时做的暑假实践。
所报道的那位烈士叫张大郎,是中越边境麻栗坡烈士陵园里唯一的金陵籍烈士。
1984年6月19日,越军偷袭老山雷达阵地时牺牲,他当时是前线指挥官,才二十四岁。
那天,张大郎所在的雷达分队遭越军偷袭时,他中弹三十八处,腹部炸开,胃肠外露,他受伤最重,却把自己的急救包让给战友止血,一直坐在血泊中指挥其他伤员转移。
等他送到救护所时,失血太多了,已经昏过去了。
听医生说“小金陵”需要输血,当地老百姓都争着去献血,但最终没能把他给救回来。
这场偷袭,雷达站三十多个人负伤,四人当场牺牲。
而张大郎牺牲后,家人经济困难,没有能力为他扫墓,他的墓碑成为陵园里最寂寞的那个。
直到二十四年后,朱铨根据墓碑的信息,找到他金陵年迈的父母。
打开门的那一瞬间,朱铨差点落泪。
金陵老巷子那八九平方米的小屋正中,墙上挂着一张大照片,就是张大郎墓碑上的那张遗照。
在朱铨等志愿者的多方筹措下,张大郎父母得以前往中越边境扫墓,而朱铨有幸陪同,拍下张大郎父母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