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市北派出所的路上,陈康乐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葛斌不禁揶揄道“一路不停地发着微信,难道是男朋友想你了?”
“我还没男朋友呐!”陈康乐纯洁清澈的双眸中透露出些许无辜,“是龚阿姨,她一直在询问我明天去殡仪馆办手续需要提前准备什么、带哪些材料之类的问题。”
“她没有询问与案子有关的事吧?”葛斌警觉地反问道。
“没有。案件侦办进度是机密不能随意向外人透露,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这点规矩我还是清楚的。”陈康乐坦然道,“我就是觉得龚阿姨挺可怜的,丈夫过世后本指着与女儿相依为命,待她成家后便可安享晚年。如今突遭横祸,她一下子变得无依无靠,这种精神上的打击可想而知有多巨大。其实,明天该带什么材料去殡仪馆、到了那儿之后需要做些什么,我早就替她打听清楚,也早就一一告知给她,她现在还在不停地给我发消息,其实是她潜意识里不安的表现,她在通过这种方式寻求心灵的慰藉。这种时候我又怎么好意思不理睬她呢?”
听完陈康乐的这番话,葛斌有些讶异。在他的认知里,像陈康乐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小公主,从小应该是被家人当作小太阳一般呵护着,眼里心里除了自己几乎装不下他人。可现下,陈康乐这番善解人意的肺腑之言,彻底颠覆了葛斌的认知,看来他需要重新审视和评估她了。
既然提到了陆露的母亲,葛斌就不得不联想到另一位死者潘子龙的母亲,遂喃喃自语道“也不知道郊东分局的人有没有联系上潘子龙的母亲?这也是位可怜的母亲,她要得知自己的儿子被害的消息,不知又会是怎样的反应?”
陈康乐听闻,迅即接口道“郊东分局已经联系到了潘子龙的母亲,不过她多年前因为一场车祸导致高位截瘫,已经无法外出。她平时的生活起居都是由她的妹妹在照顾,这次也是她妹妹接受委托替她前来。据说是坐下午四点多的高铁,估计晚上八点半左右能到。”陈康乐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这会儿郊东分局应该已经在高铁站接到人了吧!”
“你从哪儿弄来的消息?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啊?”葛斌诧异地询问道。
“先前我和肖伯伯通话时,他在电话里说的。”陈康乐得意地分享着自己的情报源。
葛斌哑然失笑,刚才还在感叹人家“皇亲国戚”的身份,一回头怎么就把这特殊的身份给忘了呢?只是这会儿听到陈康乐提到肖副局长时,葛斌的反感之情倒是没先前那么强烈了。经过两天的接触下来,葛斌不得不承认,陈康乐正以她的行动在一点一点地撕毁着他强加给她的那些标签,也推翻了一些他脑海中根生蒂固的有关“天之骄子”的刻板印象。
陈康乐固然拥有者“皇亲国戚”的身份,可人前人后她从不讳言,不但能坦率直面自己的特权,甚至毫不掩饰自己从特权中受益的事。她这种不矫揉造作的处事之法,反倒让人觉得有那么一丝的率真可爱。
人的心理活动一旦产生了波动,那么他的神情、言语、肢体都会随着发生变化。黄方圆便是敏锐地捕捉到了葛斌身上的些微变动,眼里露出了赞许之色。葛斌能做到自我反省,转变先入为主的观念,摘掉看人的有色眼镜,不做一个刚愎自用的人,他的未来是可期的。
回到市北派出所后,黄方圆三人直奔四楼小会议室,他们不清楚是否还会有专案组的人留守在那儿,只得去撞一撞运气。好在他们运气不错,今天是崔副所长值班,他是肯定在的;另外,大彬和齐队长也先他们一步回到了市北派出所。
“我们去到腾讯公司时已过了下班时间,前台接待人员试着联系上了技术部门的负责人,他倒是还没下班。”齐队长洪亮的嗓音从小会议室紧闭着的门缝里透了出来,“不过他说,他们公司也有内部规定,客户的信息属于个人隐私,就算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