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商量商量。”
“我认得你,你是庄书记,上过‘焦点访谈’的名人,上头怎么还没撤了你?”
庄有成笑笑“撤了我,我依然要拦收割机,我家里还有几亩地呢。”
“你吃公家饭的还种地?”
“公家饭不是地里出的?爷们,咱都是庄稼人,争来争去全是为挣几斤口粮,咱们各退一步,你们帮我把朵山的小麦收了,我保证立即放人。”
“朵山这地方戾气太重,我们可侍候不了。你能保证放人,不一定能保证得了我们不挨打,我们怕报复。”
“爷们,你这种说法我可不认,你打听打听,朵山的治安可是全县最好的,地是薄了点,人情却厚着呢,你们放心留下来,我保证,绝对不会有人为难你们!”
收割机主们聚到行道树下一起商议,庄有成就站在收割机驾驶室门口等着,烈日炎炎,晒得他头皮发麻,汗水迷了双眼,他不时地抬起手臂用衣袖拭汗。
祁辰拿了瓶纯净水给他“书记,下来凉快一下……”
庄有成接过水,问王超“你车上还有水吗?发给师傅们。”
王超内心抗拒着,见庄有成脸色苍白,说话有气无力的样子,不忍再呛他,招呼民警从后备箱里搬出一箱水,发给收割机主。
时间一点点过去,收割机主们争执不下,庄有成虽然有耐心,可是身体却撑不下去了,两眼一黑,突然从收割机上摔了下来。
庄有成患有高血压,每天都是到办公室后服降压药,今天一忙忘了服药,再加上被烈日一烤,血压就升上来了。
庄有成摔下来时头磕在收割机的踏板上,铁板的棱角在他脸上撕开一道口子,顿时血流如注。
祁辰一吓,赶紧上前去扶,收割机主都围拢过来。
王超怒吼道“都闪开,别围着!祁镇长别动他,放平,放平……”
祁辰放下庄有成,脱掉白衬衫捂住庄有成的伤口,带着哭腔喊叫“快打120!”
庄有成终于慢慢醒转过来,目光找着王超,硬挤出一句话“放……人……放……”
收割机主们在一瞬间意见达成一致,齐声说“庄书记,我们帮朵山收麦子!”
响晴的天,突然暗下来,接着一声炸雷,不一会儿便下起了倾盆大雨。
王超亲自驾车,一路拉着警笛,向着县城狂奔,祁辰抱着庄有成,看着车窗外大雨如注,眼里的泪水决堤般喷涌而出。
……
六月的天猴子的脸,大雨下完下小雨。这一年,朵山赶上春旱,整个春天一滴雨没下,到了夏天却遇上了连阴雨。
路长顺说,“天时乱,祸害生。朵山要出大事了。”
“可不是出大事了么,朵子东的黄红旗让人打了,庄有成被收割机辗了……”
说这话的人叫路启元,以前是朵子西村的会计,因为造假账贪污扶贫款害得路长顺被冤枉,险些坐了牢,还好庄有成信任路长顺,坐镇朵子西查账,终于洗脱路长顺的不白之冤。
路启元被判了三年,今天刚刑满释放,在镇上下了长途汽车,不急着回家,先拐进了“落凤山炒鸡店”。
他干会计时,几乎每周都要去“落凤山”吃一回炒鸡,吃完记在村子的账上,路长顺撞见过几回,有过怀疑。不过路启元是他的亲侄子,怀疑归怀疑,只要路启元一拍胸脯,说一句“叔,我启元是什么人您不清楚吗?路家人老根上正,我不会长歪的!”
路长顺就不怀疑了,他不能怀疑路家的家风。
路长顺忘了家贼难防的老话,或者说不是忘了,而是压根就没设防。
如今路启元回来了,三年未吃过朵山辣子鸡,馋得他五脊六兽的,一进“落凤山”,当门坐下拍着桌子嚷嚷,“许老七,快上鸡!”
路启元和“落凤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