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无恙听着痨病两个字,已经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恨不得拿把刀把刚刚溅了唾沫的那一块挖去。
他狠命擦了擦脸“你还敢隐瞒!我这就去告诉王爷!”
宴青伸手去拉他“世子哎,小人真的不是痨病!”
柳无恙已经小旋风一样刮了出去,人都不见了还听到他的骂声“晦气!”
宴青笑一声,也不咳了,道“快,阿必,咱们出城。”
柳无恙见了鬼似的跑回去洗了个澡,又命人将自己穿的衣服都拿出去烧了,连袜子也不许留下,刚洗了澡,他便咳嗽了一声,顿时面色发白,觉得自己命不久矣,晃晃悠悠地倒下了。
奚桢正在翻看通政司的邸报,听说柳无恙病了,还嚷嚷着要见他最后一面,气的摔了邸报。
他去了武清侯府,踹了柳无恙一脚“一叫你办事就装病!”
柳无恙哭道“这回是真的病了,那个人有痨病,我一定也染上了,王爷,我是不是活不长了!”
奚桢连忙将自己的脚收回来,退出去“什么痨病,昨天晚上还好好的,一晚上就能生出痨病来!叫太医来,听听病症,再熏点艾!”
柳无恙一听太子要熏艾,想到宴青喷到他脸上的那一点唾沫,更觉得自己死定了,现在已经咳嗽了,兴许明天就会咳血,哭的比先皇驾崩的时候还惨。
奚桢被他哭的脑仁疼,忍住火“别嚎了,哪有这么容易就染上,那别人家里有病人的岂不是要烧死。”
柳无恙在哭声中听见了烧死两个字,连忙止住了哭声,道“您别烧死我。”
好在这个时候太医拎着箱子赶了过来,先把了脉,又听了病症,松了口气。
“痨病没有这样忽然发作的,可能是说话的时候呛了水,请王爷和世子放心。”
奚桢赶走太医,一脚又将柳无恙踹翻在床上,骂道“蠢货,别人骗你,你也不知道!还不快去把人给我找来,要是把人给跑了,骨灰我都给你扬了!”
柳无恙赶忙爬起来,气势汹汹地带着人去寻宴青,然后在城门口堵住了人,连大人带孩子,一起揪到了奚桢的王府里。
宴青心道这回完了,自己这通缉犯要落网了,愁眉苦脸的牵着阿必。
奚桢见了宴青,冷笑一声“无恙,你觉得我们怎么安置她比较好?”
柳无恙道“大理寺、刑部都可以,东厂也不错。”
宴青两条腿都要打颤了,强行忍着才没有跪下来请罪,哆嗦道“王爷,不知道小人犯了什么罪?”
柳无恙道“你欺骗宝亲王说自己得了痨病,这就是罪过,今天晚上就让你去牢里吃饭!”
宴青道“我没说过啊。”
“你还说你没说过。”柳无恙怒斥一声,忽然想起来宴青好像真没说过。
宴青道“世子想起来了?”
柳无恙皱眉“那你也不能咳嗽!”
宴青道“世子殿下,如果咳嗽也是罪的话,恐怕没有人没犯过罪了。”
“你这是在狡辩!”柳无恙开始要无理取闹了。
奚桢看不下去了,咳嗽一声,想要岔开话题,却发现连带着阿必在内的三个人都看着他,好像他犯罪了似的。
“都给我闭嘴,我看你们是讨打了!”
宴青和柳无恙立刻闭嘴。
奚桢出了一口气,对宴青客气道“宴公子,吃晚饭了吗?没吃我们就去庸大人家里吃。”
庸大人?
吃晚饭?
这是要干嘛?
宴青一脸问号。
柳无恙今天这一天已经惊的麻木了,听着要去庸容家里吃晚饭,脑子里只想了下庸容府上的厨子好不好。
到了雍容府上,庸容也吓了一跳,这宝亲王还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一来就要把一对父子安置在自己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