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这个早上让人为三儿父亲买来了棺材等,还请来了吹鼓乐班。
“叫泾州官吏都来参加这位许大郎的葬礼。”
翼国公带着泾州官吏们为一位乞丐送葬,引的泾州上下都是十分疑惑不解。不明白为何会这样,有人说翼国公收了那乞丐的儿子做义子,赐名存义,所以才有此一举。
不过在许三儿父亲的葬礼上,秦琅对那些奉令前来的泾州官吏们,说的却是另外一番话。
“今年先旱后蝗,中间还有突厥大军进犯,虽突厥军未侵入泾州,可泾州前后两次集结兵马,也致农时多有延误,再加上李艺谋反做乱,更延误了泾州捕蝗放粮赈济百姓。”
“这位许大郎昨晚死了,在泾州城里冻饿而死,他原本是泾州的一个在籍良民课丁,可今年先是老母病死,然后又妻女饿死,最后仅余的父子二人逃入泾州乞讨求食,却依然还是在昨夜冻饿而死了。”
“而就在昨夜,泾州官员们还设酒宴为本使接风,并庆贺诛除反贼,酒酣耳热之际,谁又会想到昨夜那位许阿郎和他儿子是如何的饥肠辘辘,是如何的艰熬?”
“偏偏,这样的煎熬已经持续了许久,而且远远不止是他们父子俩个。”
“许阿郎之前未能得到及时的赈济,是罗艺和你们这些泾州官员的失职,而他昨夜冻饿而死,却是我的失职。我来到了泾州,没能及时的关注到他们,赈济到他们!”
秦琅这番话,让原本还有些觉得秦琅胡乱来的泾州官吏们,都暗自不安。
这难道是要秋后算账追责?
有几名官员已经额头冒汗了。
“不过现在不是谈论这些责任的时候,外面还有无数的许家父子。从现在起,泾州若是再冻饿死一个百姓,那都是你我的严重失职。”
开仓、赈粮。
不管是什么军粮正仓粮转运仓粮,甚至是公廨仓粮,眼下只要是粮食,就先拿出来赈济百姓,不论是平民还是乞丐,只要是人,都可以按人头在官衙先领取三日之粮。
秦琅要求泾州全面开始抄长安抗灾的作业,常平仓、征粮、粮票·····与此同时,号召百姓全力捕蝗,推广食蝗。
当天,泾州城中的百姓、灾民,甚至是乞丐们,便都领取了衙门发放的三日口粮,按了手印领了粮,然后被组织起来去捕蝗、晒蝗。
吃饱了饭的百姓,被按照军伍之法临时编组,三个一组,三组一火,五火一队,两队一旅,两旅一团,在田间地头配合驱赶捕捉蝗虫。
有人挖沟,有人驱赶,有人负责网,有人负责溺,有人负责晒,还有人负责装运入库。
妇孺们在田间地头挖起土灶,架起锅,开始烧水煮粥,孩子们在田间地头扯野菜,小米、野菜、蝗虫,熬上一锅锅。
干累了便吃,吃饱再干。
白天干到日落,点起篝火继续连夜干。
粮食征光了,就先向周边的岐州等暂借蝗虫干蝗虫粉来应急,泾州原本很严重的灾情,在秦琅的这多管齐下的紧急处置下,倒是迅速安定下来。
大家起码暂时都有了糊口果腹的,不管难吃好吃,起码暂时能吃饱,也都没闲着,都在官府组织之下捕蝗抗灾。
因为参与抗灾,所以大家吃的喝的全都由泾州衙门包了,按翼国公的指示,这叫以工代赈,只要跟着干活,那么就包吃了,男女老少都包了。
甚至还有额外的工分,按男女老少出力的不同,各得工分,然后按工分还可以分得蝗虫粉、谷麦粮食,虽说不算多,可宝贵的粮食还是让大家干劲十足。
泾州迅速安稳下来,不久后朝廷派出了使者前来。
百骑校尉程处默带着一队骑兵护送了新任泾州刺史前来。
“三郎怎么还晒黑了?”程处默一见到秦琅,便忍不住打趣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