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翼二百江淮弩手,满编四个弩队,分成左右两旅。旗帜摇动,号角声声,两旅弩手扣动了擘张弩。
弩弦阵阵声响,矢如飞蝗。
几乎是瞬间,冲进一百五十步内的几百蛮骑,便有十余骑中箭。
挽弓当挽强,射人先射马。
一百五十步,矮马上的蛮子们根本没料到这骤然到来的打击,一时防备不及,十余骑人马中箭倒地,哀叫连连。
蛮骑做为蛮族中的精锐,却一样缺少甲胄,他们的坐骑更不可能披甲。就算是大唐最精锐的府兵,也只有部份具装甲骑才人马俱披甲。
“换射甲箭!”
张仁政大喝一声。
两旅江淮弩手便从面前的弩箭之中,抽出一支箭头更重的射甲箭,一名弩手带箭百支,其中射甲箭三十支。
第一轮是长垛箭。
“迭射!”
几乎是在第一轮弩手射完,第二轮就跟上了,二百弩手并没有一起放箭,而是采取轮番迭射之法,分成了五阵。一队弩手五伙,每次一火,五火一轮。
几乎是无间断的五轮迭射过后,最先发弩的那四火弩手,又已经把擘张弩弦拉满,并换上了射甲箭。
此时,蛮骑又往前冲了几十步。
“放!”
嗡嗡的声音再次响起,五十支射甲箭离弦而出,第一排的四火弩手,紧跟着又扣下钣机,又是四十支射甲箭紧随其后射出。
天空好像飞过一群飞蝗,密密麻麻。
进到阵前百步左右的蛮骑,这次遭遇到了更大的伤亡,因为左边是河,右边是塘,靠近两边河塘的地方还是沼泽湿滑之地,蛮骑一下子挤进了这条狭窄的瓶颈之处,人马密集起来。
不间断的迭射之下,虽只是二百弩手,可也让蛮骑人仰马翻不断。
驮米山上,牛角号和铜鼓更响,催促继续突进。
当弩手射出了第三支箭时,敌骑已经冲近六十步了。
这个距离,似乎下一瞬间就能马蹄踏脸。
“弓箭手,起!”
来自关中的步弓手大汉们,终于接到了进攻的命令。
一个个站了起来。
粗长的步弓一张张拉开如满月。
“用射甲箭,先射马!”
张仁政继续下令。
蛮骑战马虽矮小,可跑进来也很猛,就算骑士被射落,但战马继续冲进来,一样会很危险,最好便是先把马射了。
失去了战马的蛮骑兵不足为惧,甚至还能阻滞后面的骑兵。
六十步。
对于一位彪悍的关中长弓手来说,这是一个他们能保证很高准头的距离,平时训练的时候他们能够带甲射百步靶,甚至是开更重的硬弓练力气。
此时,这些居于阵中间的长弓手们,也早就披上了铁甲,几十斤的负重在身,但他们却早习以为常。
张弓拉弦,搭箭瞄准,射出,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弓手们依然采用了迭射之法,同样是每队分成五批,一次一火,轮流更替。
关中弓手们连射三箭。
这时蛮骑已经几乎贴脸。
他们在付出了上百骑的伤亡代价后,还是冲过来了。
战鼓军号声响起,拒马墙后面,枪兵和刀兵前的队旗摇动起来,枪兵队头和刀兵队头都开始喝令连连。
“枪兵,起!”
同样身披着铁甲的长枪兵们从地上坐起,握紧了手中的长矛,也有人举起了自己的长柄重斧。
枪兵别无所倚,唯近身肉搏而已。
好在弩兵和弓兵的两轮打击,让那段狭窄的地带,成了蛮骑的死亡之地,不但伤亡百余,而且队形也被找散了许多,气势都掉了许多。
“呵!”
左翼五百枪兵,齐齐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