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知外面的盐米是多少钱一斤?”
孙婉容道“盐米是百姓生活的必需品,贵在多,看似普通,却是国家安定之本。米价如今是十二钱一斤,盐又比米贵三成。比之去岁,有所增加,又比末年价格高出一倍半,江南富庶,尚可支撑,其他地方却不能与之相比”
李翰道“小姐算得一手好账,思绪通达,难能可贵的明白。比之米粮,药材更是翻倍涨价。说句冒昧的话,小姐久病,久病成医,因而对药材价格定是时时关注。小姐药方的冰片一项是多少的钱银,可曾仔细算过。约莫是一副药就占八两的份量,若是放在一中庸之家可够一天吃穿,放在普通百姓家可足一月用度,若放在贫寒农家可支撑半年。难道小姐所吃所用不出在民脂民膏上。千万人养小姐一人,小姐又怎能只看自身的愿意与否。这些年江南荣城互通商贸,江南的盐大半都是出自山中盐井,而荣城的丝绸又尽从江南采购。双方互为臂膀,牵一发而动全身。而民之所虑,不就是衣食住行。不管此时,我是退亲还是小姐悔婚,必定伤双方颜面。从而影响双方便利,进而危及贸易,百姓民生。岂是你我能左右的?”
孙婉容道“世人都说,武夫不过匹夫之勇,军资糜费,却不晓民生,不懂民苦,因而文武向来不和。依我看,将军既有武将的果敢谋略,又有文臣的忧国忧民。如此良将,荣城真是有幸,得帅如此。将军所虑,正是容儿所虑,不过将军可曾想过。若我两方结亲,结的不是两姓之和,而是天下之和,又当如何?”
李翰道“翰倒不懂小姐所说,还请不吝赐教。”
“江南幼主不过孩童年龄,于天下的大势上难成定数。容儿不敢说楠楠以后如何的精彩绝貌,单单是江南无后,局势早已是暗流涌动,我身为江南郡主,又怎么能为了自己的私情,而置江南于炭火之上。孙李两家之亲,于私我已将男女之情陈述,于公江南百姓养我,容儿也不敢轻易抛弃。于此,想必将军也能明白我退亲的决心。而我的亲事,已经提上了台面,李家已经登门,各方势力也在伺机而动,那便不是私事了。我孙家将举办一场盛会,遍邀名流为容儿择婿。不损李家威名,又不伤两家颜面,唯有一法。”
孙婉容的眼睛转向李翰,眼中却藏着几分期许。李翰缄默不语,神色泰然,倒像是一名听学的书生。气氛一时间有点微妙,似乎孙婉容不必说,李翰也明白了。
“将军,容儿在此要冒犯了,将军不悦,尽当我不曾提过。我既已经见过将军,已经足够了。容儿恳求将军,这场盛会,一定要前来赴宴,即便是不能成,也能将两家的情谊延续。”
李翰却很可怜这位江南郡主,孙府大小姐。人家十六七岁的姑娘,喜欢的不过是闺阁之着,绣花解闷,赋诗饮茶,而她却早已接过了孙家的大旗。人家小女儿对郎君多有期许,眼巴巴地相思,她却已经将人生大事,当作平衡江南势力的棋子,为父解忧。既让人佩服,又让人觉得她可怜。
“本来我以为,孙小姐对此会颇有不甘,对孙将军必定会有所抱怨。如今见识了郡主的胸怀,倒是显得我以小人之心,玩家揣度了。只是到时候,我兄长定是赶不及的。郡主莫非是想邀请我来。”
孙婉容道“如今荣城的名气,将军盛于李家表兄。若是结亲,结的是孙李之好,那我孙家更愿意亲将军。我无阴谋算计,坦诚以待,将军也不必生疑窦。”
李翰道“说起名气,郡主可知,是何人将在下的一点边城轶事,搬到了舞台之上,又是谁将此事大肆渲染,凭空将我放到了风口浪尖?”
孙婉容道“原本为将军写传记的,不过是些酸腐书生,迎合之作。而后却不知被何人操控,精心编排,更加引人注意。后来花熙娘为此编曲奏乐,越发引人传唱。其中容儿自然也出了份力,吩咐人将此作为谈资,从商贾之中,又散播到乡野田埂,以做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