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朱砂指着眼前写着漫汀两个字的石碑,脸上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惊喜。她看到石碑上还有几行小字,小跑凑近边看边念“癸酉九月,法古寺第三十九代住持林堰英勇抗泽,以此存续隽永。”
朱砂回到司陆身边指着石碑道“是端不诉前辈抗洪的纪念碑!可这河水干涝涝的,怎么会有洪水啊。”
她走到原来的河堤边上,干涸的砂石像被太阳碾碎,毫无精神的散在河床底。一道道皲裂像逐渐爬上妙龄少女脸上的褶皱,失了弹力水润,了无生机。
端不诉的声音从朱砂身后响起,依旧像背书一样面无表情“漫汀原来并不叫漫汀,叫法古河,孕育着法古村世世代代的儿女。很多年前,这条河水流湍急,所以在连续大雨之后出现了水灾。”
他一边讲述曾经从师父嘴里听来的故事,一边注意着脚下的石块“据说那年水灾严重,已经危及到法古村的村民,师祖林堰带着寺里众僧力排水患,法古村才得以保全。”
朱砂“村里离这里好远啊,这水怎么可能发这么大呢?”
端不诉眉头微蹙,似是在解不解释之间艰难抉择。他一边不想让朱砂不开心,另一方面由于自己的习惯性沉默,不愿意回答。
但是他心底对朱砂的在意克服了习惯,依旧沉声解释道“那时候的法古村足足有一千多户村民,法古村的占地面积也比现在大几十倍,足足拓展到了漫汀边上,所以很容易被洪水威胁。”
端不诉沉默了,他又想到了幻境里水淹法古村的那一瞬间,崩溃的不仅仅是村民,还有端不诉守护法古村的信念。
司陆看着眼前干涸的河床“于是这条河就被叫做漫汀,水漫河汀……名字倒是应景。”
他望着眼前一览无余的景象,跟端不诉嘴里说的大水冲堤像是两个地方。说是河清难俟,但是经过长期的地质演变,这条本应该波涛汹涌的河流也逐渐干瘪。
法古村的村民快迁徙完了,连法古河河水水也渐渐蒸干。司陆在心里感叹时间不仅仅是一把猪饲料,还是强力风干机。
他环顾四周,这里有他们想要的线索。他将手扶在石碑上,小声念叨“水过漫汀……要有水才行。”
这制作山河图的祖师爷显然没有想到漫汀也有干涸的那一天,这堤坝足足有米高,要将这段河床绪满水简直是难上加难。
严纠伦走到司陆身边,跟他平视相同的方向,目测整个河床的蓄水量,启唇说道“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这显然是司陆遇到过的最大的难题,改变自然,显然不是他能做到的。或许连天上的兆意仙君都做不到。
在司陆一筹莫展之际,朱砂在河堤旁铺了一张防水布,摊着身子躺在了上面,她长舒一口气放松的说道“这两天可累死我了。”
端不诉破天荒的走到朱砂旁边,掀开海青端坐在防水布上。
朱砂偏头看向端不诉,看到的是他盘坐时依然挺直的背影,“和尚,你也累了?”她闭上了眼,感受干燥却透着枯草香气的风。
在她的印象里,端不诉虽然不像司师父一样一直精力充沛,无论何时何地都能保证高度清醒的脑袋。但是端不诉好像从没发过任何牢骚,不苟言笑也不知疲惫。
“不累。”端不诉的声音随风而来,悄悄飘进朱砂的耳朵里。
“嗯?”朱砂发觉端不诉话变多了。从今天来漫汀开始,端不诉主动讲解漫汀的历史,向大家说明漫汀也有水流汹涌的时候。而且现在还主动跟自己闲聊,简直是破天荒头一次!
可朱砂没想到,这一重击还没完,端不诉的闲聊可比她想的深入多了!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朱砂散落的头发被风吹的贴在脸上,目光炯炯地看向端不诉“你先说。”
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