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挂名,平日都没有看到过他,只能说他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膏粱子弟罢了。
不少人对着李南的背影都面露讥讽之色。
他们有理由不屑,很多技艺绝世的人奋斗一生,他们以为的终点,也不过是某些人十分不屑的“”罢了。
甚至有时候他们自己都看不起自己,更别说同僚了。
于是就在同僚们羡慕嫉妒不屑夹杂的火热目光中,李南对着他们拱了拱手,径直进入了宫城。
不过,他的“关系”也仅仅到此了。太子府和安乐公主所带来的便利,也就是仅仅比他们先入场罢了。
其他的,在大明宫里还不好使。
李南被带到了一间屋子里,门口有几名小黄门守着,里面此时已经跪坐了几个人了,个个正襟危坐,目不斜视,李南进来也每人报以好奇的探寻目光。
不明所以的李南,也学着他们的样子,规规矩矩跪坐起来,同时无比想念菊下楼的他那把太师椅。
李南是清晨坊门才开不久就出门的,到大明宫不过后世八点钟作用,等了半个时辰,随后,他的那些同僚也都各自陆陆续续进入,也是各自规规矩矩的跪坐,也不见交流。
过了好大一半天,才有小黄门进入,傲然开口道“扬州陈子到何在?”
于是,就有一人起身施礼,就是李南之前看到的,仆人背着厚重箜篌的那位,此时他赶紧站起,先行礼,然后才说话。
“正是仆。”
然后小黄门审视了他一番,似乎要把他的衣服看穿一般,过了好久,小黄门尖利的声音才响起。
“公主欲听《四清》,劳烦待诏前往园中演奏。”
“诺!”这位箜篌待先是对着太极宫的方向施礼,又对着大明宫的方向施礼,接下来对着代表太平公主的黄门施礼。
这才让仆人背起箜篌,此人对着屋内的众位同僚来了个团圆揖,这位扬州陈子到慨然迈步,说句劳烦黄门。
说罢,他亦步亦趋地跟在黄门身后,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我勒个去,我还以为是诗会还没有开始呢,原来已经开始了啊。
李南这个时候才明白了,原来诗会早就开始了,自己在这里不是等宴会开始的。
他们这些“待诏”的作用,就是等着贵人兴起之时召见,然后前往献艺。
就跟之前金栗馆的杜静伶的工作一模一样,得等到“客人”点单。
不知道为什么,一股屈辱感涌上了他心头。
虽然是之前那个才穿越的吊丝,李南不会觉得有什么,反而觉得这样才是应该的,但是来了这么久,遇到的大人物无比对自己礼貌有加,逐渐像“士”靠拢的穿越客,心态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于是他突然觉得自己跪的膝盖发麻,不由得身体开始微微晃动起来。
然后,他得到了一声呵斥。
“好胆,大明宫中,竟敢不尊礼法!”
说话的就是那个一直在门口站着的另一外黄门,从一开始他就站在门口。
他有理由也有胆气说这个话,作为一名黄门的他是八品,还是大明宫的人,呵斥一个九品的翰林,简直太正常不过了。
打李南进来他就不爽了,因为他不像别人那样,对他都是小心翼翼地讨好笑容,而是一副混合着怜悯和不屑的好奇目光。
仿佛他是什么贵客一般!笑死人了,当时这位黄门就想到。
身处宫中,这位黄门对于这种目光很敏感,对方的目光似乎在说,原来这就是黄门啊。
这种带着探究的目光严重刺伤了他,而且明明不过一个九品,竟然将他视作仆人,哪怕对方是个“读书人”也不行!
唐朝的宦官地位很低,因为身体的残缺,竞争的激烈,所以很多宦官性格都扭曲,对上恨不得给人舔靴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