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绾秋挠挠头,袁氏不管事,梁氏又是正闹腾的那个,难怪卢老夫人让人来喊她。叶绾秋不敢耽搁,赶忙爬起来,由着水香和小檀替她更衣洗漱,收拾妥当了便要往外走,小檀赶忙将米粥端过来,道“大奶奶吃些再去,也不过片刻功夫。”
昨晚王家的事折腾了大半夜,今早又多睡了一会儿,叶绾秋确实饿了。小檀心细,米粥温度正好,叶绾秋接过来,快速吃了一碗,便领着水香往外走。
叶绾秋匆匆赶过去,快到荣庆堂才放缓了步伐,又调整了一下神态,这才不紧不慢地往里走。耽搁到这个时候,叶绾秋本以为事情差不多该有个结果了,没料到一走进院子,便听见吵闹声、哭泣声响成一片,再往里走,只见梁氏横木竖目,口中说着王家恩将仇报的话,而嘤嘤哭泣的,自然是那王家大姑娘,王家二夫人一面劝慰女儿,一面拿着帕子抹眼泪。
叶绾秋自觉见识不少,但这种唱得热热闹闹的碰瓷场面还是头一回遇到,不由站在门口呆愣了片刻。反倒是卢老夫人看到了叶绾秋,将手中的杯子放下,道“绾绾,过来坐。”
叶绾秋这才绕过闹得起劲的三人,走到卢老夫人身边。走近了看,才发现被三人挡着的卢老夫人,脸上压根没有愤怒或是惊讶的表情,一派淡然的模样,仿佛只是坐着看戏。叶绾秋给卢老夫人行了个礼,这才在卢老夫人下首坐下,而闹腾的起劲的三人也静了下来,都回头看卢老夫人和叶绾秋。
叶绾秋先前还道卢老夫人要她来解决事情,见这幅情形,便知卢老夫人叫她来,大约是想教她些东西。明确了自己的定位,叶绾秋便安静地坐在那里,不多话,只等着长辈吩咐。
卢老夫人见叶绾秋文静优雅的模样,又看看母夜叉一般的梁氏,并不说话。梁氏却只觉一腔怒火又浇了一瓢油,勉强用自己残存的理智控制住指着卢老夫人骂的冲动,压抑着怒火还带着委屈道“母亲,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不为二郎着想,还叫她来看热闹,世子是你的孙子,二郎就不是吗?”
这会儿知道找她了,早做什么去了!卢老夫人看了梁氏一眼,轻哼一声,道“奕哥儿和安哥儿出门帮忙,我怎么叮嘱的?水火无情,既着了火,我们怎么都不能坐视不管,但他们都还小呢,去了那边就好好在外头盯着,莫往火里闯,给人家添乱。奕哥儿老实在外头守着,不就啥事没有?”
这话卢老夫人确实说过,发生了这样的事,便是为着自家的安全,也得帮忙救火去。但旁人家的事哪里比得过自家孙子金贵,卢老夫人当时就嘱咐两个孙儿离火场远远地,不许往前去逞能。梁氏心里怪自家儿子老实,冒险救火就算了,偏偏招惹上这么个祸害,却不知王家二夫人才是臊得满脸通红。
卢老夫人这话在责备卢景安不听话,但在王家母女听来,却有另一层意思。道理很简单,本是卢景安好心救了王家大姑娘,事急从权的道理谁都懂,偏偏才过去一夜呢,以身相许的闲话就传得到处都是,卢家显然是不信这事与王家无关。
若真与王家无关,王家二夫人也不是个好相与的,早就翻脸骂回去了,偏偏这事还真是王家散播出去的,目的自然是坐实了这一门亲,否则哪有当娘的不想着赶紧澄清事实,反而带着女儿逼上门来。梁氏目光短浅,遇事只会大吵大闹,王家二夫人听着她诋毁自家女儿虽不痛快,心头却暗自高兴,梁氏这般闹腾,才能显得自家的委屈和无奈,只等卢家熬不住脸面了,这门亲准能成。
王家二夫人想得好,偏卢老夫人指桑骂槐的一句话堵过来,心中暗骂老狐狸,却没想到梁氏跟卢老夫人没得默契,闻言顿时更加委屈了,“母亲,这事怎么能怪二郎,他哪里知道王家会这般没脸没皮的贴上来。母亲,且不说二郎明年还要参加春闱,便是要结亲,她什么身份,也配得上二郎!”
叶绾秋才打算开口配合卢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