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庶子庶女充作嫡出的养着的也不是没有，但除非正室无子，否则人家娘家也不答应，所以这样的情况还真不多见，更何况是与皇家结亲，若是被发现了，那可是欺君之罪。

卢老夫人猜到了叶绾秋所想，摆摆手道“平南侯府哪敢欺君，皇家向朱家提亲，朱家就将真相老实说了，只是那时今上的情况不容乐观，何况先帝本就不愿太子妃娘家过甚，这门亲就还是定了下来。”

叶绾秋点点头，道“就算如此，这事也不该往外传才是，总觉得平南侯府的态度有些奇怪。”

卢老夫人很满意叶绾秋的敏锐，道“你说的不错。这事过去这些年了，皇后娘娘自进宫之后，一向端庄贤淑，又育有皇子殿下，渐渐地，旁人便也不再提这些事了。这回，若非你提起来，祖母都想不起这些事来，细想起来，当初皇后娘娘本是庶出充作嫡女的闲话，本就是从朱家传出来的，当时只道是朱家妻妾之争，如今看来倒更像是朱家极力想撇清自己。”

“撇清？”叶绾秋越发不明白了，对于渐渐没落的朱家来说，朱家女儿嫁入东宫，进而入主中宫，难道不是求之不得的事吗？

“先前没想到，如今有凉国的事，我才想起来，当初朱家四爷外放的地方，正是北边与凉国接壤的顾良县，被朱家四爷带回京城时，已经有四五岁大。绾娘年轻大约不知道，朱家四爷与四夫人感情一向好，除了皇后娘娘之外，还有两子一女，从朱家的态度来看，皇后娘娘的来历恐不寻常。”若是别人，卢老夫人不会说这么多，不说别的，细剖当今皇后的出身来历，就不是为人臣子该做的事。但叶绾秋是长孙媳，两个儿媳都是靠不住的，卢老夫人还指望着叶绾秋能早日顶事。

叶绾秋一面听卢老夫人解释，一面自己思考，听到这里，心里已经有些数了，只听卢老夫人接着道“今日宫里的事，等奕哥儿回来，你跟他提一提，他在皇上身边做事，又难免在宫中走动，总不能蒙在鼓里。至于旁人，就不用多提了。”

叶绾秋知道轻重，对卢老夫人的话，自然都应了下来。今日进宫本就疲乏，加上又同叶绾秋说了这么多话，卢老夫人有些倦怠，见叶绾秋答应下来，便道“好了，你也累了，早些回去歇着吧！”

从宫里回来，天色已经暗了，又在卢老夫人那里呆了许久，叶绾秋从庆和堂出来，天已经黑透了。水香一直等在外面，瞧着天色暗了，庆和堂的丫鬟已经备了灯笼，见叶绾秋出来，也不多问，就提了灯笼，与叶绾秋一道往回走。

虽然天已经黑了，但有一众丫鬟婆子陪着，叶绾秋并不害怕。回到听松堂，叶绾秋打发了其他人退下，单独留了水香说话。

水香服侍叶绾秋多年，叶绾秋对她自然是信任的，当然，对于一个下人来说，许多事知道的多了，反而不是什么好事。叶绾秋只叮嘱水香将宫里发生的事都藏在心里，不可对任何人提起，至于别的，并没有多提。

水香知道轻重，叶绾秋吩咐了，便一一应下来，正要服侍叶绾秋沐浴更衣，叶绾秋摆摆手，道“今日折腾一整天了，你也累坏了，叫木香和小檀来服侍我，你早些回去歇着吧！”

水香连忙道自己不累，只是拗不过叶绾秋，也只得退了下去，喊了木香和小檀过来服侍。

在热水里泡了一回，叶绾秋才觉得舒坦多了，旁人将进宫赴宴看做荣宠，叶绾秋却只觉得累得慌，今日一日的经历，实在比她大半年的经历还要刺激些。叶绾秋年少时曾经很喜欢刺激，想到处跑，年纪渐长，反而不想劳心，如今也是一样，平白无故的，又没有什么好处，她才不愿为旁人操心。

水渐渐凉了，小檀怕叶绾秋着凉，扶她起身，道“大奶奶，水凉了，再泡要着凉了。”

叶绾秋这才扶着小檀的手起身，换了舒适的寝衣，从净房出来，一股浓烈的肉香飘来。这个时候了